Nocturne

 

 

雖然我很希望得到大家的feedback........................

..............但這章真的很長，很想叫大家等「鬼」連載完再來一口氣看XDDDDDDDDDDDDDDDDDDDD

 

 

 

 

Case：鬼_03

 

 

 

具體要做些什麼才能預防事件發生，兩人不太知道，但既然都有了這個假設，就先想辦法去印證。目黑蓮想，已經死去的再問這些活人也問不出什麼，想必也不會講實話，就先從還活著的人開始。

 

已經先請伊勢義瑠兵把所有活著的家族關係者都先列出來，並要他簡單標明目前每個人擁有的財產，不能說謊，一旦說謊，所有調查都會染上髒污，不能作為證據用。伊勢義瑠兵自然是據實以告，他說，除了年紀太小還在讀高中的表妹外，其他孩子都已經成年，在家族旗下產業各佔有一位，而他因為沒有聽從父母的話，因此很早就被剝奪繼承的權利，僅能分得一輛市值破億的古董老爺車。伊勢源一郎的這個決定，也早已請律師放進遺囑中。

 

雖然目黑蓮查得很勤快，還請在週刊任職的西畑大吾幫忙調資料，但不親自拜訪一趟似乎不行。伊勢義瑠兵另外來委託他們的事，自然是沒說，因此到了伊勢家，他們必須裝作不認識。

 

這次道枝駿佑就知道要穿什麼衣服來了，他換上入學式穿的那套襯衫和皮鞋，和目黑蓮一起拜訪伊勢家。車才到伊勢家大門，兩片大木門就自動開啟，放他們進來。然而車道很長，還得開上三分鐘左右，才會到車庫。目黑蓮吁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好麻煩的一家。」

 

「後悔接了嗎？」道枝駿佑沒漏掉他這句。

 

「很後悔，」目黑蓮說，「但也很在意。」

 

在意的事，指的是伊勢義瑠兵說的姪子。凡是牽扯到孩子的事，總是令人在意。

 

「說起來……除了那些除靈啊、祭祀啊……也太多案子都跟孩子有關了吧……萬事屋簡直是兒少福利中心了……」道枝駿佑說。

 

「走吧。」

 

上次偽裝成老師，這次依照要求，為了不讓家族其他人起疑心，他們偽裝成「伊勢老爺在一場酒會上意外認識的建築學者，為了想看看伊勢家的房子所以親自來參觀訪問」的學者以及他的研究助理。目黑蓮沒什麼建築學相關的知識，還特別請伊勢義瑠兵的工作夥伴給他科普點基本資料，才能混過去。

 

伊勢源一郎換上和服正裝，像接待客人那樣，帶他們倆繞整棟房子一圈，測探哪裡的不祥之氣最濃厚。這工作對道枝駿佑而言是易如反掌，甚至可以說是本能反應。伊勢家從昭和初期，就定居在這，近百年來都沒有搬遷，因此累積了許多靈體和能量，是預料之中。至於要說哪裡怨念重，有點難判斷。

 

「為什麼？」目黑蓮偷偷問。

 

「因為，因為你的關係，」道枝駿佑眨眨眼，輕輕抓他的手，小聲說，「而且這裡怨靈太多……真的有點分不清誰是誰的。」

 

聽見怨靈太多，目黑蓮拉住他，「你還好嗎？」

 

「沒事，跟在你旁邊就不會有事，但我才想問，這群人到底怎麼生活在這房子的，有夠烏煙瘴氣……」

 

就這點來說，目黑蓮並不是什麼都沒感覺到，這裡不安、負面的氣息與靈體的確連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雖然沒有靈體要驅趕他們，但顯然是一點都不歡迎他們的到來，散發著拒斥的氣息。

 

「這是我弟弟彰二郎的房間。」走到二樓底端，伊勢源一郎拉開拉門，裡面已經空無一物，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後，說，「他天生身體就不好，後來感染肺炎……為了不要傳染到孩子們，所以委屈他，讓他住在邊間。」

 

「病逝通常不算是非自然死亡，無論是不動產業者還是神社，都會這麼判定，」目黑蓮說，「難道他生前有下過任何詛咒？」

 

「嗯——這個嘛——因為他是肺炎，」伊勢源一郎移開視線，看著牆上的大窗子，「所以他死了後我們很快就把他遺物都丟了，只留下一點東西。」

 

肺病病毒又不會殘留在非活體上這麼久，況且現在醫療那麼進步耶，道枝駿佑心裡這麼反駁道，同時，也察覺到他們的委託人，隱藏了不少事。但既然目黑蓮沒再問，他也就不說了。主題回來，肺病這件事，在二十世紀末期，應該也不算什麼難治的病，難道伊勢彰二郎本身也受詛咒？那麼其他兄弟呢？伊勢源一郎並沒有說其他手足的情形。應該說，這位委託人並未把事情說完。

 

「這間房常常有怪聲音，明明都沒東西了，」伊勢源一郎說，「我希望你們可以把重點放在這間房。」

 

目黑蓮轉頭問道枝駿佑，「你覺得呢？只有這裡嗎？」

 

「……嗯，」道枝駿佑使了個眼色，說，「……那我們就把重點放在這吧。」

 

帶他們再繞了庭院之後，伊勢源一郎的秘書就過來提醒他該去醫院複診了。把兩人留在這繼續看看房子後，男主人就走了，而這時，伊勢義瑠兵也順勢出來，向他們招手。

 

上次說的那輛古董車，就在這個家裡，不過不是放在前面的車庫，而是收在後面的倉庫。是一輛有四十年以上歷史的賓士車，比起駕駛，收藏的價值更高。

 

「其實呢……這輛車，不是我爸的，」伊勢義瑠兵敲敲這輛古董賓士的引擎蓋，說，「是從我叔叔彰二郎那搶來的，叔叔三十多歲就死了，『次子詛咒』，所以照理來說，車子應該是我堂哥葉磐壽的才對……其實呢，我二哥和堂哥蠻要好的，他們兩個同年，生日只差三天，一起長大，上小學前就常被誤認是雙胞胎。比起自己的家，二哥更喜歡去叔叔家，這也是為什麼我爸要把那輛車搶過來的緣故吧。是我爸說要『幫他養車』就把車搶來，自己又心虛不敢開，一直把車收在車庫裡，又不准任何人去動。後來看我大了，又不想遵照他的意思繼承家業，才說要把車給我，脫手給我，懂嗎？」

 

他又敲了敲車窗。

 

「可是我找到了一個東西，」他說，「置物箱裡，有一雙手套。」

 

「女式手套？」目黑蓮問。

 

「嗯，沒錯，女式手套，」伊勢義瑠兵別開眼，「……上面有繡我母親名字的羅馬拼音。」

 

Chiaki. A.

 

千秋。

 

「你母親……」

 

「呃，這個嘛，我小時候是聽說過這個流言，說我母親和我叔叔曾經……沒想到是真的，」伊勢義瑠兵吁一口氣，說，「但順序並不是大家想的那樣。是在和我父親訂婚前的事。」

 

那為什麼後來和伊勢源一郎結婚了呢？這個問題也不好說出來，豪門的事，他們也無權過問。

 

伊勢千秋在嫁進這裡之前的娘家姓為「青柳」，若寫成羅馬拼音，就是Aoyagi，和手套上的A一樣的開頭。如果伊勢義瑠兵說的是正確的，那就表示在伊勢源一郎之前，伊勢千秋的情人其實是伊勢彰二郎。出於其他不得而知的原因，才與長男結婚，生下三個兒子。

 

三個兒子中，老大真利央和老三義瑠兵皆是內雙的白皮膚，唯有老二琉志庵是有著大外雙、皮膚黝黑的男人，而這點特徵，也與伊勢彰二郎的外型格外相似。伊勢家的外貌特徵極為兩極，不是膚黑濃眼，就是膚白淡目，僅有伊勢源一郎的二弟所生的葉磐壽，是皮膚白皙的濃眼。

 

這幾個遺傳特徵讓他們起了疑心。

 

「叔叔，」一把童音竄進來，他們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小男孩站在簷廊上，「這些叔叔是誰——？」

 

「是叔叔的同事喔。」伊勢義瑠兵看了他們一眼，「一月睡醒了啊？餓不餓？」

 

原來這個就是伊勢一月，那個「姪子」，也是伊勢義瑠兵委託他們的最主要原因。伊勢一月長得極為可愛，一雙大眼睛水靈水靈，深棕色的瞳孔輕輕顫動，聲音甜得能掐出蜜。

 

「不餓——我想去騎腳踏車。」伊勢一月似乎不怕生，一下跑去道枝駿佑和目黑蓮面前，「叔叔叫什麼名字？我是一月——就是一月生的喔！」

 

小男孩才說幾句話，道枝駿佑的心神就被擄走了，他蹲下來，視線和伊勢一月保持同樣高度，自我介紹道，「我是駿佑哥哥，這個叔叔是蓮。」

 

×

 

回到神社後，道枝駿佑終於鬆了一口氣，雙肩無力地垂下。剛剛在那棟幾乎可以說是鬼屋的房子，是用盡了力氣才不被影響，幸虧旁邊就有一個可以驅靈的發光體在，不然他一步都不想踏那房子。二來，則是這麼一趟拜訪後資訊量過大，暫時無法負荷處理。

 

今天家裡都沒人在，作為宮司的父親林太郎去聚餐，母親柚香則去上陶藝課，弟弟優呢和一群朋友去旅行了，只剩他們兩人在。隨便弄了晚餐後，目黑蓮就開了一瓶酒，陣地從自己家的客廳移轉到道枝駿佑的房間去。

 

「遺傳……我好像是遺傳到爸媽各一半，」道枝駿佑說，「但我和姊姊們長得沒那麼像，她們更像媽媽，是內雙，我是遺傳到爸爸的雙眼皮。」

 

「以中學生物來講，你媽媽是bb，爸爸是Bb，這樣吧。」目黑蓮在腦中運算了一下，「你有明顯的雙眼皮反而是機率比較小的那邊。」

 

「蓮くん呢？你和優前輩長得超級像，簡直是雙胞胎。嗯——我覺得你們更像阿姨，但身高毫無疑問是叔叔，他超高的。」

 

「……嗯，好像真的是這樣。」

 

「不過講到遺傳……體質能遺傳，這件事就比較特殊了，不過這在靈媒裡是常見的，你是典型。」道枝駿佑伸出手，勾住目黑蓮的衣袖，雖然已經是十月了，但他喜歡看目黑蓮穿浴衣，所以對方始終沒有換下。

 

「你家有其他人也看得見嗎？」目黑蓮問。

 

「媽媽說曾祖母看得見，好像還當過一陣子靈媒，但我出生之前她就死了。」

 

再聊工作的事也沒意思，兩人把文件扔去一旁，平板上的資料也全消除，改點開Netflix找電影。因為看多了鬼，對於這種刺激的電影，道枝駿佑已經是免疫了，小學三年級就被路邊野鬼追逐，有了這種一生難忘的經驗，就算當今鬼片技術再好，也比不過身歷其境，所以目黑蓮也從沒點開恐怖片分類。

 

不過道枝駿佑今天罕見地說想看看恐怖片。問為什麼，說，這樣就有理由跟他貼在一起了。因為說想看愛情片的話，意圖會更明顯。

 

「你不需要理由也可以這樣做吧。」目黑蓮說，「而且你又不可能會怕電影裡的鬼。」

 

此刻兩人的姿勢，是肩併著肩，趴在榻榻米上盯著一塊平板。其實目黑蓮家有投影機，這間客房的牆面也夠大，直接投影在牆壁上更方便，但是道枝駿佑不要，他寧可兩個人窩在一起。

 

「……我知道啊。」道枝駿佑說，「但我不說的話，你會主動嗎？」

 

說完這句，就有點後悔了，因為他們第一次接吻第二次接吻第三次第四次後來幾次都是目黑蓮主動的，只是積累許久的暗戀一下衝出閘門，讓他想把進度調更快。

 

「我不主動嗎？」目黑蓮挑眉看他，「你幫我口交的確是你主動。」

 

聽到這，道枝駿佑想起自己酒醉後的衝動行事，立刻把自己埋進棉被裡，「……不要提那個了！」

 

「這樣就害羞，還說希望我跟新幹線一樣快。」

 

「……你好難猜。」

 

目黑蓮切掉平板畫面，電影瞬間停止，房間內原本還有點雜音的，頓時就什麼都沒了。道枝駿佑覺得這是暴風雨的前兆。

 

而也的確是。

 

等到自己身上的睡衣都快被扒光時，大腦已經當機一半了，他只是嘴上逞快，實際上要怎麼做、該做什麼他都還是大新手，單靠看影片讀書學習新知識還是有限的，他現在懂了為什麼有些人會說「處男／女好煩」，可是人總是有第一次的吧、他這麼想，然後目黑蓮要他腿夾緊，發熱的性具就這麼塞進他腿縫裡。

 

「操，你腿也太——」

 

那雙大腿簡直和道枝駿佑細瘦的身板衝突，這孩子全身應當是沒什麼肉，吃得少動得多，留不住什麼，偏偏腿和臀都沒少發，雞巴一擠進去就被腿根肉絞緊，而且都還沒等他指令，道枝駿佑自己就乖順地夾好。

 

身下的人看起來是瑟瑟發抖，但說不定也是興奮到顫抖，目黑蓮覺得自己也快參透這人全部了。他拍了下道枝駿佑的腿肉，要他夾更緊，性器就這樣在腿縫間相疊，越來越熱，道枝駿佑慌得緊揪棉被，聽話地照著他的指示做，就這樣側躺在床鋪上，感受到目黑蓮的器官不斷與自己的擦過，腿根之間的東西異常地熱，腦子已經快化了、什麼都想不到。

 

爽是爽了，射也射了，身體獲得滿足，可是心裡沒有。道枝駿佑套回睡衣後，哀怨地瞪目黑蓮，只有瞪還不夠，還扔了顆枕頭過去。扔枕頭還不夠，索性撲過去把人壓在被褥上親。可是他的膽子也只夠用到嘴貼嘴，直到這裡已是盡頭，剩下的，又是靠目黑蓮了。目黑蓮又是把他反壓回去，捏住他還帶點肉的臉頰，強迫他張開嘴，就才一張，軟舌就闖進來，不打招呼也不溫柔，直接鎖住了他的唇，搶奪他的空氣。

 

等到親夠了，道枝駿佑已經沒了氧氣，埋在枕頭裡懊悔自己的魯莽，目黑蓮則手一伸關了燈，心甘情願去睡覺。

 

「……拜託你這幾天維持腳踏車模式就好……」

 

「小駿體力不足，只好開回老爺車了。」

 

×

 

藉故要再次觀察建築，兩人趁著伊勢源一郎在醫院進行檢查時，又來了一次伊勢家。他們只有在行前以簡訊知會伊勢源一郎，接著就自己來了。他們當然是故意的，因為很顯然他們的委託人隱瞞了很多事，或許他們真的把某些發生過的事件，轉化成「詛咒」」了。

 

今天就不刻意換西裝了，畢竟學者也不是打領帶的職業，他們剛睡醒隨便吃完早餐就出發，來到這裡時，伊勢家的傭人似乎已經接到老爺通知，開門讓他們進來。

 

先從一樓開始，走到了鄰近庭院的那間大房間，兩人不約而同地感覺到有陣風吹過。或許更準確地說，好像有什麼東西擦過去。

 

道枝駿佑問，上吊是能偽造的嗎？

 

「可以，」目黑蓮說，「雖然說經過解剖、調查後，還是能查到偽裝自殺的痕跡，不過如果是很早期科學不發達的年代，這應該不難。」

 

「……你有看到嗎？」道枝駿佑緊緊抱著他的手，在身後晃來晃去的身影依然沒停歇，維持同樣的速率晃動。目黑蓮的靈視無法看到全貌，不過他清楚地感覺到有個人曾經死在這裡，無庸置疑，他摟過道枝駿佑，一起離開了房間。

 

「身體還好嗎？」

 

「還好，」道枝駿佑有些丟了神，說，「……那個就是他殺……吧……」

 

根據伊勢義瑠兵給的平面圖，一樓的這一層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將名字對照上族譜，上一個主人是伊勢義瑠兵的叔公。

 

「是次子。」道枝駿佑說，「『自殺』嗎……」

 

「那個氣味很明顯不是自殺，你也知道吧。」目黑蓮說，「外公應該也有查過，再不然，他們應該也請過其他靈媒過法師過來看，那些人應該也有看出來——」

 

「可，可是，既然他們知道，那他們家族其他人，應該也會知道吧……」

 

「不曉得。」目黑蓮說，「隱瞞這些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他們不想講，那就算了。」

 

「您好。」一個穿和服、綁高髮髻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嚇了兩人一跳，由於太突然，道枝駿佑還驚叫了一聲，剛剛那段對話，不知道有沒有被聽見？

 

「您好……」

 

「我是伊勢的妻子，千秋，」女人臉上堆滿笑靨，說，「我聽外子說了，你們是萬事屋的人吧。」

 

「呃……」

 

「是。」目黑蓮說，「我們是伊勢源一郎之託來進行鎮魂的，目前還在勘查中。」

 

「沒有那個必要。」伊勢千秋的笑容不減，雙手交握，胸膛挺直，說，「這件事都是伊勢對自己身體的狀況太過擔憂，才會尋求超自然的幫助，其實很簡單，他癌症也到末期了，堅持不化療。外子就是這樣的個性，全家族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這是很正常的。」

 

女人的語氣不容他們抵抗，始終都笑著，但散發著強烈的拒斥感，似乎希望他們可以離開。

 

「我們的委託者是伊勢先生，如果希望我們停止，請您取得伊勢先生的許可後，再向我們提出委託中止的申請。」目黑蓮說，「夫人，您住在這棟房子，都不覺得難受嗎？」

 

「這是我住了幾十年的房子，有什麼難受的呢？」伊勢千秋說。

 

這話倒也不能算錯。如果已經和這個場地熟悉了、氣息融為一體的話，當事人不會對場地有任何反感，甚至還會與之同化。道枝駿佑覺得伊勢千秋的逐客令非常明顯，但目黑蓮似乎不領情。

 

「那真是太好了，」目黑蓮說，「希望孩子也能住得開心。」

 

因為伊勢千秋的出現，他們只搜查完一樓就離開了。雖然調查中斷，不過，伊勢千秋的態度或許也是一條線索。這棟房子疑點很多，但最多的還是住戶，除去已經離家自立的三個孩子和孫子們，仍住在這的伊勢當家夫婦以及其他幫傭，似乎都不覺這房子哪裡奇怪。

 

目黑蓮想，小時候也不是沒被外公帶來這種房子過，那些住戶也都坦言住得不好、想離開卻又離不開，他們連逞強也做不到，只能被裡頭的靈拖著與之共生，但沒有一個案例像伊勢家，住在這種屋子裡，還那麼神采奕奕的。

 

離開前，道枝駿佑看見伊勢一月一個人在院子裡玩四驅車，便拉著目黑蓮過去。草地凹凸不平，四驅車卻依然通行無阻，伊勢一月緊捏遙控器，要讓四驅車爬上一顆大石子。使勁地壓遙控器，車子是衝過去了，可是下一秒就要落入水中，目黑蓮趕緊伸手過去接住差點落水的四驅車。

 

「……你好快喔！好厲害喔！」伊勢一月驚喜大喊。

 

「來。」目黑蓮把四驅車放到他腳跟前，車頭對外。

 

「謝謝。」伊勢一月一改剛才興奮神情，靦腆地對目黑蓮道謝。

 

道枝駿佑蹲下來，說，「一月還喜歡玩什麼？」

 

「喜歡釣魚。」

 

「爸爸喜歡釣魚嗎？」

 

「是媽媽喜歡——我們常常去河邊釣魚喔。」伊勢一月又露出欣喜的表情。

 

「這樣啊，一月的媽媽是做什麼的呀？」

 

「媽媽是百貨公司的……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耶！」

 

猜這孩子的母親應該也是百貨公司層級挺高的主管吧，不然不會和伊勢家的長男結婚。

 

「這樣啊，那一月還喜歡什麼？」

 

「喜歡叔叔，」伊勢一月說，「叔叔都會給我買玩具。」

 

「哇，好好喔，我很喜歡無人機，以前有空的時候很常玩，一月玩過嗎？」

 

「有，可是我不太會玩，比較喜歡四驅車——駿佑玩過四驅車嗎？」

 

「小時候玩過喔，可是被我姊姊搶走了，她說我玩得好爛。」道枝駿佑配合地裝出一個哭哭的表情，逗得伊勢一月笑了。

 

兩人就這麼蹲在一旁，看孩子開心地玩四驅車，有一搭沒一搭聊些小孩子才感興趣的話題。只是，也才不過五分鐘，伊勢千秋又出現了，仍然是那副沒有什麼感情的笑容。她沒多說什麼，只是提醒孫子該去吃飯了。而在伊勢千秋的後方，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能與目黑蓮平視，他有著蒼白的皮膚和一雙內雙眼，而且身材壯碩，長得很像伊勢源一郎，也很像伊勢義瑠兵。

 

「我是伊勢真利央，」男人抱起還在玩四驅車的男孩，說，「家父提出那無理的要求，真是有勞兩位了。關於家父的委託，就像我母親說的那樣，因為即將面臨死亡，所以認為是鬼怪作祟。這麼說不太好意思，但是這種鬼怪之事，我和母親是不太相信的，請您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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