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這裡都沒有好好經營的實在很過分啊XDDDDDDDDDDD

說實在的比起BEAST HEART論壇，pixnet的曝光率還比較高，

不過就是都要好好經營啦，不然都只有BH在顧而已ˊ_>ˋ|||

絕望森林夢中迴#11

張賢勝決定再次來到這個閣樓的小房間，趁著尹斗俊外出談事情時，躡手躡腳走到樓上去，刻意放輕腳步，以免灰塵亂飛。

他還是無法放下心裡那件事，究竟梁耀燮是尹斗俊的誰，曾經有過什麼衝突，衝突怎麼造成的，又是如何分離的，為什麼在他心裡的地位這麼重，真的只是小時候的玩伴?

這都要怪尹斗俊莫名其妙的，讓他喜歡上他了啊。張賢勝想著，或許他不知道，不過在自己狹窄的二十年中唯一可以稱得上擁有的只有那份對尹斗俊來說薄弱的無用的愛了吧。他踢了一下門板。

房間擺設有些變動。

玩具箱被清走了，碎花窗簾也拆掉了，所以室內的光線是很充足的，陽光照耀看得出來沒有灰塵。這樣看起來似乎沒有人住過的痕跡，更多的孤寂感湧進。張賢勝猜想不會是他搬走的吧。

是要掩蓋過去嗎?他心想著苦笑著，想不到尹斗俊還真的把那條回到過去的路切斷了，要是他沒做好的話，想接起那條線也不行了啊。想到這裡他居然還在替那個梁耀燮和尹斗俊之間的感情斷裂惋惜，就覺得自己還真不是普通的犯賤。

他盯著角落，想像那裡有匹小小的搖搖木馬，據說那個叫做 Rocking horse，從英國來的玩具，似乎還是某篇有點變態的短篇小說，這句話是有天晚上他們倆坐在客廳裡只點一盞小檯燈悠閒看書時，尹斗俊說的。

『站在文學評論的角度，這篇當然是上乘之作，只是涵義若用佛洛伊德來解釋的話那還真不是一般程度的變態可以形容的。』他托著臉說。

『佛洛伊德是誰?』張賢勝問。

『嗯…一個很有名的精神分析學家，對很多文學家藝術家影響很大，所以現代小說寫出來的文章和畫家畫的圖都很內心化…簡單來說，就是把心裡想的全都呈現出來，即使是怪異的畸形的感情。』

『喔……』張賢勝其實聽不大懂，於是點了點頭又回去他的諷刺漫畫中。他回想著，那個人只有在講到感興趣的東西時話才會變多。

果然他和尹斗俊的差距大得隔了一整個世界啊。

他關上門，慢慢地緩緩地拉上，直到地板上再也沒有一絲陽光出現。張賢勝快步走下樓梯，咚咚咚地大作聲響。他已經不管尹斗俊會不會發現了。一股奇異的感情正在生成，有點高興有些罪惡。

×

「我覺得好像感冒了啊。」晚上尹斗俊回來時，張賢勝說。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都快要飄走了。站在門口等了五個小時，寒風早就從毛細孔滲入體內了。

尹斗俊伸手壓住他的後腦和額頭，把那片瀏海掀開，然後手心覆上去。他張大眼，眼裡沒有焦點，像是真的在感覺張賢勝的身體有沒有熱起來。

「好像有點燒，」他說，「沒想到妖也會感冒。」用一種有點驚訝的語氣說出。

他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大衣把張賢勝裹起來，又把自己身上的圍巾拿下圍在他脖子上，然後轉身開門。

「抱歉，我們家已經沒有家庭醫生這種東西了，就委屈下去診所吧。」尹斗俊拉緊了圍巾，然後蓋住病患的口鼻，拉著他去車上。

幸好今天天氣不太冷，車窗開了一個小縫隙通風，張賢勝覺得頭昏昏的，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他有點心虛，又偷偷跑去了小房間，為了掩飾所以特地到門口等尹斗俊回來，不讓他有空隙懷疑自己。

這樣想想還真的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沒想到他二十歲了心智還是跟十歲不到的孩子一般程度。

進了市中心，晚上六點街上的人開始多起來了，國家劇院今天似乎是有表演，有很多汽車堵在迴廊前，一群一群披著皮草的貴婦下車，挽著她們的丈夫的手臂，牽著女兒兒子的手走進大門內。她們的臉上還是一樣的安寧，好似生活就只是那樣了。

旁邊的花店今天有開，花少了很多，店員忙進忙出的，看來是很多人買走了最上等的花要獻給待會演出的演員或舞者，關在玻璃內的花全都是乾巴巴地沒有好賣相。

汽車在柏油路上顛簸，張賢勝被這像搖籃一樣地晃動催眠了，睡倒在椅子上。也許是真的感冒了吧，所以做什麼都格外輕鬆，就連睡著了也不怕尹斗俊看到怎麼想了。不用顧忌太多東西……

「到了。」

忽然的煞車，慣性地往前震了一下。汽車熄火，拔出鑰匙，尹斗俊轉頭看著昏昏欲睡的人。「醒來吧，已經到了。」他伸手從後頸部撐起那顆頭，把臉蛋轉向這裡，果然看到一個表情迷濛的小呆子哼唧著還想睡。

張賢勝心不甘情不願地彈起來，身體晃晃晃的，囁嚅著什麼。眼睛因為想睡覺而沒有完全睜開，頭低低的，維持著這個姿勢繼續睡覺。

「有乳酪和蜂蜜牛奶嗎?」

尹斗俊覺得這傢伙學到他黑心的一面了。

被圍巾遮住有點悶悶的聲音。尹斗俊拉下圍巾讓他呼吸新鮮空氣。

×

「感冒了，打個針再吃藥就好了。沒發燒就好辦事。」在外頭候診室等了將近三十分鐘，用掉一打紙巾，打瞌睡額頭敲到尹斗俊的肩膀三次後，終於輪到了張賢勝。五分鐘後，診療就結束了。尹斗俊咬著牙瞪著醫生，心裡想著那等待和看診不成比例的時間和超級昂貴的診療費。

挨了一針後，張賢勝的情況好轉一些了，也沒有再一直吸鼻子了。

只是又睡過去了，睡得比剛剛更沉更深。付完錢之後幾乎是用扛的抱上車。這傢伙果然很輕，輕得比空氣還要柔，一瞬間就可能消失了。尹斗俊把他放在副駕駛座，準備開車回家。轉動引擎，踩下油門。

在要轉去郊區的岔路口上，原本是該轉向右邊的，他卻忽然、什麼也沒想就直接轉往左邊了。

一旁睡得香甜的張賢勝越睡越甜，可能是夢到什麼好夢吧，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清甜，還有那麼一點的安寧。

他慢慢開向西方，遠離漢城，離開了內陸，前往海邊。張賢勝的身體也越來越靠近他，最後直接滑到了他的肩膀上，隨著車子的搖晃他也跟著晃。尹斗俊想把他的身體推回去。

最後還是移開了右手讓他整個人滑進肩窩處。

大概開了四個小時多，終於來到了最近的臨海地區。這個季節的海風真不是普通的寒涼，尹斗俊暗暗想著真是失策，可是又想讓他看看，這個世界，還有比那小小的首都更大的地方。

張賢勝的世界有多大…大到只能容納尹斗俊一人的存在，對於這點，尹斗俊不完全知道，卻隱隱約約知曉那孩子對他的感情是如何。

那種感情和當初他對梁耀燮的不一樣，比較接近龍俊亨對梁耀燮、孫東雲對李起光的感情。張賢勝是喜歡錯人了吧。

他停下車，扭頭看那個倒在肩膀上的人。

「喂，張賢勝…張賢勝!」他搖搖他的頭，對方沒醒來，藥效太強了吧。嘆了口氣，尹斗俊隔著窗戶看著繁星閃爍的天空和反映越光而閃耀的大海，兩者合為一體，就像是在深藍色銀河上翻滾的銀色精靈…

「張賢勝，醒來了，」尹斗俊再喊一次，「賢勝……」伸出手指點點他的鼻尖，用中指食指的第二個關節夾住，讓他不能呼吸。看著張賢勝扭曲的眉間讓他有點興奮，像是惡作劇的孩子一樣得意。尹斗俊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正在做的動作充滿了曖昧。他又放開手，指尖慢慢移到那雙因為冰凍而顯得蒼白虛弱的唇。

然後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勾住上唇珠，指腹輕輕順過。

既然張賢勝還沒醒來。

To be continued.

2014.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