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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真正的起光似乎是很笨很呆很傻很愛笑...

不過每次就是無法寫出這樣的起瓜啊,

不知道為什麼,都是有點彆扭傲嬌又難搞的樣子,

搞得東尼很痛苦XDDDDDDDDDDDD

 

 

 

鏡夢星蝕#04

 

 

 

「起光啊,大概是這世上最純情的人了吧。」

 

「啊?開玩笑吧?那孩子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啊啊,你果然沒有那孩子精明啊。」

 

「咦?

 

「你可能連怎麼玩弄人心都不會吧那孩子是我看過所有靈魂中最狡猾、最單純的一個

 

×

 

「好燙。」李起光收回手含在嘴裡,瞪著在爐火上底部燒成棕色的橘紅色琺瑯水壺。孫東雲擠進去吧檯內推開李起光,拿起隔熱手套,把水壺拿起來。然後倒進鑲銀邊的白色瓷茶壺,等著裡面的早餐茶葉散開。

 

時間是星期六早上十點,早茶時間開始,拿出番茄牛肉香腸雞蛋生菜,奶油乳酪蜂蜜,肯亞茶中國祁門紅茶錫蘭紅茶大吉嶺和最正規的早餐茶。

 

「看一下咖啡好了沒,」李起光說,「還有把牌子翻正,外面的黑板寫今日特別餐是雞肉做的casserole,噢,還有今天的咖啡供應量比平常多一點。」

 

推開門走到外面,把「Close」翻成「Open」,拿起白色粉筆在小黑板上寫下今日特餐。「Chicken Casserole…好久沒吃了啊。」孫東雲喃喃唸著,剛從英國回來那幾個月他不停吃casserole,吃到李起光快吐了還會做了他才停止。

 

Casserole強迫症。』

 

放下粉筆,孫東雲透過玻璃盯著裡面的人,忙進忙出的。今天氣色看起來不錯,臉也紅潤了點,精神也很好,說話也有條理,沒有暈倒,沒有賴床,有喝完牛奶吃完早餐,還有和他說早安。

 

他走進去。

 

「今天的茶具是青花瓷啊,」孫東雲說,「是從中國運來的嗎?

 

「拜託龍俊亨給我拿來的,」李起光回答,聲音裡有點沾沾自喜,像是這項工作需要他才能做到一樣。

 

他把牛奶罐擺出來,然後是濾茶網,茶匙,糖罐。「好啦。」

 

十點十分,第一個客人進來。

 

×

 

「東雲,你之前在圖書館借的那本書,班雅明的文學批評…」

 

英國文學導讀下課後,上次那個李起光見到的女孩實則名為申愁因是孫東雲的同學,副修的是精神哲學和法文,家族和孫家是世交。從國中自法國回來,在一次意外死了人的花園宴會上遇見了孫東雲,一見鍾情。

 

「怎麼了嗎?

 

女孩羞窘了一秒鐘,「沒呀,想借來看看呢。」

 

和李家那種沒落貴族不同,真正的貴族之見有一種相吸的氣息,就像螞蟻散發的那種費洛蒙,也像同性戀邊緣人一樣,同類人一眼就能看出。高貴的血統如同詛咒一般,擺脫不掉還會帶來跟你一樣的人。

 

而李起光那種階級的人,身上流著比紫色還紫的血,卻做著灰色的普通人的工作。沒錢去私立學校念書,躲在家裡靠藏書自學,十足的悖謬自己身上流的血。

 

「下禮拜俄羅斯的親王要去伯爵家,你有聽說嗎?」女孩說,「據說他還見過尼古拉二世生前最後的樣貌啊…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見過他的遺體,這點沒人知道…他是來避難的,現在俄羅斯內戰好嚴重啊…只得到處流亡,他下個月要帶著家眷去英國找表兄避難了。」

 

孫東雲沒認真地聽著女孩說話,他抽出一本又一本的書和樂譜,這些書是準備報告用的,樂譜則是為李起光準備的。旁邊的申家長女還在滔滔不絕說著那些王公貴族的破事,他的心思卻像氣球一樣隨著層層疊起的期待和喜悅飄走了。

 

他疊好書,走到櫃檯去,女孩也跟著他走去,「啊…聽說你家下個月第二個星期天要舉辦宴會是嗎?」她緊跟著男孩,昨天家裡收到一封信,是來自孫家的邀請函,上面還有孫家專屬的封蠟章呢,邀請申家全家來參加孫家難得的宴會。她還記得,看到申愁因三個燙金漢字印在父母的名字下面時,有多麼興奮,心臟快要爆開了。長女!長女!長女本來就是要先結婚的那個了!長子什麼的都還比不過長女呢!

 

「嗯,有聽爸…父親提過這件事。」他拾起印章,在藍黑色的印泥壓一下,蓋到借書卡上面。在別人面前都要稱呼自己的爸爸為父親實在有點彆扭。

 

申愁因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或者應該說整隻左手臂,「東雲你會出現的吧?請把一支舞留給我吧!

 

從前參加宴會時她總要把第三支和第六支舞留給小兩歲的雙胞胎弟弟們,她很少和同樣年齡的男孩跳過舞,通常都是些二十五、六歲以上的男人了。

 

孫東雲停住腳步,視線終於第一次轉向女孩。「好啊。」他說,用一種堪稱輕快的音調和語氣說著,只是眼神沒什麼光澤。然後他抱著書揹著書包走了。「再見。」

 

×

 

推開星霄館的斑駁紅色大門時,李起光正在和一個意外的亡魂說話。他說話的樣子和平常一樣,語調平平,表情漠然,臉部肌肉更是連動都沒有過。不過眼神倒是有向門口一飄。

 

「…你也該過去了吧。這裡已經沒有你說的那個人了。說不定死了,跑了,沉了,反正已經沒有她的氣息了。」他對亡魂說,深吸一口氣後,

 

「…現在活著的她只不過是你回憶裡那個模糊的影子而已。」

 

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中發出爆破的聲音,接著是陣陣哭聲。哭聲實在太大,也太悽慘難聽,玻璃都快被聲波震破了。孫東雲摀住耳朵,李起光卻是維持原樣,眼神垂下。

 

「……你也真是狠心。」孫東雲說,他原本想用戲謔的口吻說出,出來的卻是無奈更甚。

 

李起光坐在吧檯後,身上披著斗篷,他張開嘴想講些什麼。講講剛剛那個亡魂對他說過的話,有關女友的事情,或是癡癡尋找就是找不著的痛苦,還有死去後很多沒做的令留戀的事,不過都沒有比的戀人重要。

 

爾後他只吐出一口氣,然後閉起嘴。

 

「我只是想告訴他事實。」幾分鐘過後他說。

 

李起光想起他十七歲時發生的事。十七歲某一個冷天。十七歲的某一個冷天,他原本坐在公園積雪的鞦韆上,有個男孩跪在他面前向他告白的回憶。那男孩哭著要求他既然拿走了他的心就把全部都拿走,他已經受不了這種一直被牽動的苦楚了,他要求李起光好好在原地,總有一天他會追上去。

 

「可是我什麼也沒拿走啊,」李起光說,「你想得太多了啊。」他輕輕的語氣好像是在憐憫一個有罪的凡人一樣。三年過去了,一樣是那麼輕那麼傷人。

 

「我只是想告訴你事實。」

 

事實是,我喜歡你,我不喜歡你,至今為止孫東雲還在猜。

 

他有點後悔說了那句話,也從沒告訴過他「事實」指的是什麼,他心裡藏的那個真相,讓孫東雲死了千萬次又活過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愛你,我怎麼會一直活過來呢?

 

 

 

「咦!?」李起光的身體像是電流竄過一樣跳了起來,雙眼是睜得老大,他急忙看向孫東雲。

 

那孩子卻是站在原地。

 

啊啊,又是片段的預言。

 

×

 

在不停的墜落不停的死亡過程中,最難的一件事是什麼呢?

 

他想也許就是,接住自己吧。

 

但也是最甜美的。

 

×

 

「孫東雲,這個是怎麼一回事?

 

李起光揮著今天清晨郵差丟進信箱裡咚一聲的大紅色信件,上面有孫東雲自己的封蠟章,收件人是李起光先生。他拆開一看,是一張華美的信紙,四邊都鑲了金邊,中間用漢文寫,敬邀 李起光 先生 參加於十二月第二個星期天於孫家舉辦的宴會,您誠摯的 僕人 孫東雲。

 

「來參加我們家的舞會嘛!起光哥會來的吧?

 

男孩跪趴在那個人的腿上,用那燦爛刺眼的笑容對他說。

 

李起光闔上信封,嘆了氣,敵不過那孩子發亮的雙眼,只得認命地說,「……好吧。」

 

 

 

 

 

 

 

 

 

 

To be continued.  

 

 

 

201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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