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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很久沒來這裡PO文,不過其實我在PTT的bb-love版(俗稱大B版)都正常運作著,但是因為我最近寫的配對─讓艾─實在相當冷門,所以在這迴響不多,

當然在PTT也是還好而已,不過比起來痞客似乎更少人...可能是因為題材或是CP吧。一般散文小說類我都秉持著「寫好就對了,沒人看沒差」,

但在寫同人文時因為是懷著少女心(?)去寫的,再說同人的精神就是希望能跟一群有相同喜好、取向的人分享,所以同人文我基本上是希望有人看的XD

這篇是進擊的原作向文章,所以可以安心地看。

 

 

臆病之花

 

 

 

有事沒事,都要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來看,這不是什麼俗濫的勵志小語──也絕非正面能量,我們從字面上來看,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意思,直觀不造作。當你腰上每天掛著數不清由多少零件組成的機械裝置,兩側插著八片銀白刀刃,背上扛著藍白交錯雙飛的翅膀,你也會這麼想。每天都要當成是最後一天來看。

 

血從傷口倒流回去,汩汩的血柱由傷口流出,讓盯著那副異常的奇景,看過上百遍了還是能感覺胃在翻攪,抽搐,嘔吐。好像是載著畸零人四處流浪巡迴的馬戲團,出賣自己的傷口,換取一點獵奇微薄的同情。但他不是在販賣傷口,這是日常中的非日常,是奇景,是普通的景色。血液衝破時間的入口,逆著游,毀壞世界在背景安靜運作的定律,人總是有一兩個不像人,又是人,人總是超出人的理解範圍。手上纏著他的血液,由紅的轉褐的再轉黑的,血液的編年史寫在他手上,因為總是他在照顧他。

 

一二三四五六七,纏了七圈,剪刀繃帶鉤子,一二三四五六七,纏七圈,剪刀繃帶鉤子,一二三四五。

 

啊。他說,到這裡就沒了。

 

到這裡就沒了,因為還沒長出來。他放下剪刀繃帶鉤子,然後停下所有動作,盯著艾倫的雙眼看。

 

就這樣了。他的眼神這麼對艾倫說。

 

啊,是嗎?艾倫歪著頭,也用眼神對他說。猜什麼時候會長出來呢?不知道,慢慢等,一直都是這樣的,都是慢慢等,因為總會等到的,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艾倫又歪歪頭,這次歪的是另一邊,然後張著那雙青草綠的大眼,鎖著讓的眼睛。

 

幹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呢?艾倫的眼睛說。他伸手觸摸讓受傷的臉頰,左邊貼了一大塊OK蹦,指尖首先碰觸到的是粗糙的表面,然後才是棉花。斜陽照進深綠色的房間,讓壁紙上的圖案活了起來,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粉紅色的花搖了搖,艾倫說,今天也很幸運地活下來了,紫色的花墜落,讓說,對,但是明天呢?藍色的花裂成乾燥的碎片。

 

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艾倫說,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讓歪歪頭,眨著金褐色的眼睛,說,沒有,你不會說那種話。

 

金色的風從窗戶爬進來了,溫馴地躺在他們身上。艾倫說,我愛你喔,這是真話。

 

那是謊言悖論嗎?他猜不是,因為那雙綠色的眼睛太過真誠,淡紅色的嘴唇一張一闔翕動著,扇著風咬著字。

 

他想就這樣抱著他交纏到天明,但等一下還是要向兵長報告,取而代之他只輕輕地環抱著艾倫,收緊力氣,頭靠在那處柔軟的曲線上,艾倫的身上傳來藥水的味道和刺鼻的鐵鏽味,但他還是很喜歡。他的耳邊依稀能聽見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是來自艾倫的還是他的?仔細一聽變成二重奏,再變成和弦,最後變成一首甜美發腥的曲子。

 

患病者沒有病識感,所以耽溺在病中不得翻身,齒輪也不曾轉動過,讓咬著艾倫的嘴唇,輕輕地咬著吸著吮著,他像朝聖者一樣跪在床邊仰起頭親吻艾倫的唇,上面有個小傷口,舔過去時艾倫會顫抖一下,他離開,說,等一下要去內地當觀賞品,讓官員看看稅金如何了,趕快換好衣服。

 

琴聲從那個黑色的大盒子裡跑出來,飛到天上去,但被天花板擋住了,音符又順著牆壁游下來。你聽,讓從背後扣住艾倫的耳朵,要他豎起耳聽著那琴聲,艾倫不曉得他在搞什麼名堂,轉過身子一換場景就變了,被隔在欄杆後高高站著的樂隊優雅地演奏著,只有笨重的鋼琴被擺在欄杆外,獨立於世囂張地立在檯子上,不知名的鋼琴家不理會樂隊的演奏,只彈著自己無名的旋律。

 

如果我們明天就要死,至少今晚還算可以吧?讓問,他從背後勾住艾倫的頭,反扣下顎抬起,要他看著他。

 

嗯──還不錯。艾倫給了一個他不甚滿意的答案,如果我們每天都上床的話?

 

讓不否認有一部份他希望這樣,但這說出口未免太可笑了,即使他也期望每天都能跟他先糾纏一遍再出門,因為怎樣都不夠,他說,因為怎樣都不夠。

 

這不是末日來臨前的放縱,每天都是末日,末日是進行式,你擋不住它,你身處其中,它把你包起來離開地面旋轉,沒有實感,但一直就在那裡。他與他與它都很清楚。

 

 

 

你患什麼病?黑夜中的聲音說。

 

膽小的病。艾倫說,我每天都害怕每天會失去。

 

每天被每天吃掉,今天被明天吃掉,昨天被今天槍殺,前天被昨天偷走心臟。每一天他都扳著手指倒數,我們的時間剩多少?你想情人間真的有絕對的信任嗎?如果我死了他會不會另外找一個人繼續在世上共度餘生?我希望我死了他也能跟我一起死,噢拜託,不過就是這樣小小的願望而已。

 

因為我們每天都在啃食對方啊。艾倫說。讓說。同時說。

 

鋼琴家彈起了華爾滋,隨著第一拍的結尾上升,第二第三拍又慢慢降下來,像風一樣在空中盤旋,他們不敢在這種地方放肆,作為調查兵團的主力他們是民眾的獵物,由納稅人供養,身上的每一寸都來自會館裡每一個人手上鏘啷鏘啷的金幣,裝備穿上去時發出來的金屬撞擊聲響徹耳際。

 

每一天都當作是最後一天,膽小的病,戀愛的病,忌妒的病,佔有的病,都在唇齒相容之間偷渡了,在暗處接吻,在明亮處小指勾小指。環上讓的肩膀,手滑到後腦那處,剃短的頭髮變得刺刺的,艾倫喜歡摸著蹭著那裡,尤其是在接吻的時候。

 

艾倫。

 

讓埋在他脖子側邊,一邊囁嚅著他的名字一邊留下紫紅色的印子,在床上毫不掩飾,因為每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挺進時艾倫小小的叫了一聲,然後他開始律動,隨著節奏艾倫的聲音也漸漸溢出,然後鑽進他耳裡,他又插得更深,讓艾倫在他背上刮上好幾道血痕。這裡的傷口是彼此咬出來的,甘之如飴,連血的顏色都變得像心臟一樣火紅,亮得能看見倒影。堆疊,快感持續堆疊著,要攀升到頂點時讓又停下來,緩緩地抽送,惹得他難受,於是撐起身子反坐在讓的身上自己動起來。

 

你害怕什麼?黑夜中的聲音問。

 

怕醒來之後某一天他不見了。讓說。

 

在房間裡只有他們倆的聲音,呻吟,喘息,碰撞的,手緊緊扣著對方的。艾倫無力地撐在他胸膛上,完全是讓主導局勢,明明是他坐在上面,卻被底下的一抽一送搞得身體不停顫抖,嘴裡流出細微的泣鳴。

 

 

 

手拉著手踩著偷學來的舞步,艾倫笨拙地跟著節拍移動,讓見他這副模樣偷偷笑著,抓緊他的腰拉過來要他跟著他走。

 

艾倫說,我不知道你會跳。

 

這不過是現學現賣。讓說。

 

他剛剛觀察那些名流們踩舞步的順序和方法,很快記在腦海裡。只有這時候他才會覺得內地也是有好處的,看著艾倫沉浸在長笛圓潤的聲音裡,他想世界上沒人能看到艾倫這種表情。完全信任地放鬆身子只靠他撐著。

 

嗯,馬的腿比較靈活是真的。艾倫補充一句。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回嘴,就只是笑著帶過,他被艾倫磨得知道對方吃軟不吃硬,因為真的對幹起來絕對是自己輸。

 

銀白色的月亮,上弦月看起來就像銳利的彎刀。就算是甜蜜的華爾滋也無法使它柔軟。

 

八支銀白的刀刃躺在立體機動裝置裡,他拉著布赫瓦爾德,今天的布赫瓦爾德很急躁,讓給他順毛安撫牠。布赫瓦爾德的急躁是種凶兆嗎?患了焦慮症吧,他們每天都活在這種無盡的壓力之下,一點小事都影響挑起他們的脆弱緊繃的神經。

 

唷,艾倫走過來,馬臉分隊長,今天要幹嘛?

 

讓看著艾倫的臉,不知何時瘦得下巴幾乎是尖的,只有二十歲的臉卻有深不見底的陰鬱。

 

今天沒有要幹嘛,他說,自由活動。

 

是嗎?艾倫換上一個有點開心的表情,那我們兩個出去玩吧。

 

青石綠的雙眼染上巨大的喜悅。讓只是淡淡地說一聲好。

 

騎我的馬就好。讓說。

 

他問艾倫說,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誰死了……該怎麼辦?

 

我死了怎麼辦?你死了怎麼辦?你想過這個問題吧?

 

艾倫原本雀躍的心情頓時冷了下來,他沒有因此感到氣憤,反而換回原本平淡的表情。

 

沒怎麼辦囉。艾倫說,刀子割下去其實不痛的。

 

讓看著他。

 

此時此刻,他想,大概沒有一對情侶,會像他們一樣異常的了。

 

我也這麼想。讓說。

 

 

 

 

 

 

 

 

 

End.

 

 

2016.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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