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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就是好久不見的第三章,暑假對這篇和同人文實在沒什麼動到,期間有想過要趕快填補完,但依照那樣的心情和動機去寫的話,應該會很爛。

當然一開始原本是預定短短一兩篇而已,但依照這樣的背景與設定應該會拉很長,因為兩人不是在文章一開始就認識的,

就算是從不認識繼而進展到某種程度(先不要預設是談戀愛或是變成朋友或是互訂終身),要寫得短當然可以,但是這樣會很奇怪,對我來說很奇怪。

為了不要心裡啊雜,就一定會在各方面上都著墨一點一點一點或是許多,不管是多是少都要交代清楚,不然就是會,心裡啊雜。

雖然我的同人文大部分是在練筆,但正因為是練筆,所以更不能亂來,我不太管OOC什麼的,也不太管說要傻白甜來服務讀者(就是殺必死啦),我寫不下甜文,不過也不代表不會寫,只是單純要讓自己心裡過得去而已。從頭到尾我寫文章的基準只是我自己心裡過得去,如此無力簡潔。






塩味牛奶糖#03



「都出來了,你要出去玩嗎?」鹿野修哉不知從哪拉出一條紅黃格紋的厚圍巾,「為什麼你這麼怕這種東西啊?」

他伸手去接掉下來的雪花,碎碎唸著如果有黑色的紙就好了,今天是舅舅收店,不用急著趕回去,他看著瀨戶幸助。

「想去看海嗎?」

「海?」

「海啊,從這裡騎車過去的話半小時吧。」

「騎車?」

「對啊,你不怕冷的話。」

『喔喔喔喔喔喔這是個好時機!!!』

瀨戶幸助內心的第二個人格說。

他點點頭,反正從這裡到海邊的話只要半小時,這樣黑的雪天有什麼海景可以看嗎?現在才不過八點半而已,街上的景色還很亮,都多虧了路燈和店家。

鹿野修哉從熱帶的側門遷出一台米白色的偉士牌,發亮的車身和皮質的深棕色椅墊,前面還有義大利國旗的烤漆圖樣,擦得光亮的一台車出現在眼前。

「載得動嗎…!?」

「啊?可以啦,這台是125c.c.的,」鹿野修哉打開機車椅墊,拿出一頂正紅色的安全帽丟給瀨戶幸助,「我很少讓人坐上我的寶貝坐騎耶,你要善待它喔。」

瀨戶幸助盯著那台看起來就是被妥善保養的機車,這一台少說也要十萬吧,可是他擦得再亮再乾淨,也看得出來是一部有年紀的車,不是被媒體影響而花大筆銀子去跟風追流行的,是貨真價實的骨董。

「有名字嗎?」他問。

「它叫盧米耶,是我爸留下來的車,以前沒名字,所以盧米耶是它第一個名字。」鹿野修哉拍拍儀表板。「上車。」

瀨戶幸助看了店內一眼,他們正談得高興,全部的人都圍上去聽了,櫃台的咖啡師也忙著煮茶煮咖啡,今天夜裡大概附庸風雅的大學生都聚集在『熱帶』了。

「走吧!」他喊出聲,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平時高亢一點而覺得怪異。

×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曾經和表哥表姊一起到「鬼屋」去探險過的經驗。那也說不上是什麼鬼屋,就是間凶宅,妻子成天忙工作與照顧孩子,丈夫不忠不回家,這類的破事在什麼地方都會上演,只看觀眾有沒有機會看到。妻子殺了孩子後再自殺,丈夫辦完所有事情後逃回鄉下,結果被人傳說死在情婦家裡。房子的大門沒鎖。房仲業者看怎麼都賣不出去,打算出租,結果每一任房客都連夜逃走。

『大房子耶。』表哥說。

他們四五個小孩打開門,裡面的裝潢和家具都留著,但不是扯破就是碎裂,木板都有被動物抓過的刮痕,明明之前也有好幾任住戶住過,卻出現這種不合常理的情景。

『我們走了好不好?』當時八歲的瀨戶幸助哀求著。

只有兩層樓,不過一層的坪數相當大,他們開了好幾扇門,都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尋常人家的房子而已,走到二樓時,發現天花板那裏有一塊地方顏色不一樣,年紀最大的表姊說,她在偵探小說裡看過,那一定是閣樓,有一條繩子可以拉……

話還沒說完,那塊板子「砰──」的一聲彈下來,所有孩子這才注意到不對勁而放聲尖叫,原本梯子是快速滑下來的,因為長期沒有使用,卡在一半就停了,差點打到瀨戶幸助。

那裡有一道光,是閣樓的窗戶透進來的,雖然感到萬分害怕,但他卻無法停止注視那道光。

「我們回家吧!」提議說要來探險的表哥表姊這時倒真的害怕了,不顧其他小孩第一個往下跑了。他們幾個孩子衝出房子外,頭也不回地跑,瀨戶幸助回頭看了一下房子,白色的房子頓時變得黯淡起來,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把他吞下去。

「啊────」

×

「Wow───」

一台體型不大的米白色偉士牌的霜白與黛黑之間穿流,雪正下得興奮,數千數萬個白色冰點在空中漂流,瀨戶幸助感覺自己的鼻子動得快要沒知覺了,從後照鏡看見自己的臉頰和鼻頭都是紅的,不由得想要看前面駕駛人的臉是否也是相同。剛剛想起了小時候去鬼屋的事情,大概就是所謂微小細碎的創傷,說創傷太過,說抗拒又不及,總之,不是那麼一兩個字可以帶過的。

他很少在這種雪天出門,平時他四處跑,跑到其他人都找不到他,但下雪的日子他會乖乖窩在房裡,這種天氣到哪裡都是暗的,到哪裡都沒有任何東西。簡單來說就是Nothing。

「為什麼你想要在這種天氣出去?」他問。

「嗄?什麼?」

「我說,為什麼──你想要在這種天氣出去?」

「喔──沒什麼啊,只是想要騎車出去而已。平常很難騎到機車,能騎就趕快騎啊!而且下雪的時候這附近很漂亮耶!」

盧米耶的車燈很亮,在藍黑色的雪夜裡只有這盞亮黃色的燈所及的地方能看見道路,因而雪點在這種光下顯得更明顯,鹿野修哉隔著護目鏡看見前面的路毫無阻礙,筆直的公路上只有兩個人,而他們尚且說不上是朋友,但是莫名其妙地沒有任何的遲疑。

不過同時瀨戶幸助的腦海想起警戒聲,這種輕鬆的氣氛是存在於朋友間而非情人之間,這樣走下去似乎有點危險。

但是總比被完全不認識的人告白好吧?他沒有承認這份心情有點近似於亂槍打鳥,在點咖啡時被兇而被對方吸引,說穿了一部分也是出於對這個人的過度好奇而已,啊,吃到雪了。

「呸!」他吐掉嘴裡的雪花。

要百分之百喜歡上一個人要怎麼判斷?是想著他打手槍?(呃,不過男生就是這樣?)是想著他現在正在想什麼?是想著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是想著他會因為什麼而露出笑容?是想著他要如何才會覺得因為有自己所以一切都沒差了?

多年前的他會想啊怎麼可能會有戀愛這種事情,多年後的他會想到底什麼才是生活什麼才是自我,戀愛,或者夢想,或者夢是麻痺人類的最好狀態,唯有在此時此刻自己與喜歡的人/事/物以外的一切可以真正的拋開。

對於電影的愛對於自己的愛對於世界的疑惑,對於鹿野修哉的疑惑。這時已經可以看見海就在一百公尺外了,深白與墨水藍還有其他數不清的各種顏色,前進的速度,冷風刮在臉上的刺痛,凍紅的鼻子與臉頰,冬天的夜晚還在外面的自己,想要喝點什麼,他喜歡喝咖啡,不過他沒看過鹿野修哉喝咖啡,他喝咖啡嗎?

百色雪景外只有他們兩人,鹿野修哉按住剎車,停在沙灘外的公路上,「到啦。」他說,然後脫下安全帽,啊,他的鼻子和臉也是一樣的紅,瀨戶幸助想,甚至還更紅,大概是因為他的皮膚太白的緣故吧。所以他是這種會在冬天夜裡一個人來看海的人嗎?那種又是哪種?就這樣輕易歸類的話心裡會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擺在桌上的那盤牛奶糖,是在店主人的外甥來了以後才有的,為什麼要擺那個呢?

「為什麼要放牛奶糖?」

「啊?」

「就…好奇?」

「噢…沒什麼啊?純粹覺得這個味道很剛好,不會太甜也不會太鹹,有保留鹽味也有保留甜味很剛好,而且一點也不搶戲。沒什麼,就這樣。」

「噢。」隔了很久,瀨戶幸助才發出聲音,「噢。」

他以為是什麼非常特殊的原因,或是塩味牛奶糖對鹿野修哉是種特別的紀念,紀念誰誰誰那個誰或者那個誰或者怎樣如何,當事人卻只說因為很喜歡很剛好就擺了,箇中沒有什麼可歌可泣的故事或是賺人熱淚的感傷過去。

「我覺得蠻好吃的啊?你覺得不好吃?」

「沒啊,沒,我只是以為有什麼涵義…」

「涵義…?涵義!?」鹿野修哉大笑起來,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你太文青了吧?又不一定要有什麼涵義才能放,這樣不是很累嗎?」

「我只是覺得這樣突然出現可能背後有什麼…嗯…」

「沒啊,」鹿野修哉說,「我沒那麼認真啊,只是覺得好吃而已。」

瀨戶幸助倒覺得這句話是認真的。

×

「我覺得以你這張臉應該很多小男生會被你騙走。」

木戶蕾雙手捧著瀨戶幸助的臉。

「多謝了蕾小姐甘願被誤會而幫我擋掉許多不必要的桃花。」

瀨戶幸助雙眼澄澈地對著她說。

「彼此彼此。因為我的數學都要靠你了。隨便考都能前十名的瀨戶先生。」

低下頭來,過長的瀏海都遮住視線了,於是拿了一個金黃色的髮夾別在瀏海上,原先只是為了視線清楚,後來卻成了他的標誌(過度強化印象了,他說),女孩子會輕率地被他的臉騙走,木戶蕾莫名其妙成了他的曖昧對象而無人敢介入,瀨戶幸助則能安心地四處和其他男生勾搭。

「說勾搭實在很難聽耶。」

「就是勾搭啊,不就靠著臉在找人的嗎?」

他在志願表上填了電影學系,劇場設計系,戲劇系,還有法國文學系,最後甄選上了電影,他想,太棒了,來到藝術大學應該可以遇到很多同路人,然後他就真的跟很多同路人來來去去一個都不留。

「蕾小姐,你終於脫離了『我的曖昧對象』這個身分了。」他正經地說。

「我的鏡頭分析還是要交給你啊。」木戶蕾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這次的報告就拜託你找資料啦,老師好像特別喜歡有你在的報告喔。」

木戶蕾唯一對他的建言只有安全性行為。這樣講得好像他就是標準的不想認真只想打炮的爛人。

『對不起我是個爛男人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LINE的畫面上訊息欄停在這句話與發送之間,他克制自己不要按下enter,不然一下就被發現是代筆。

「好噁…」

「欸、幫你打分手信已經不錯了!」

成績不錯,長相美型,做事認真,熱愛電影,上台講話會結巴,看到女生會害羞。可以很簡單被這樣形容,但我們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沒有固定(性)伴侶,靠著臉和天生的頭腦獲得許多好處,偏執的執念,除了木戶蕾外對女生完全沒興趣,不想面對人群所以討厭上台而選擇做放映師。

「因為你是個人啊。」木戶蕾輕輕地說。

×

他其實看過鹿野修哉在自己學校的模樣,感覺好像是隻小動物被到處拉來拉去,看起來時常掛著很不正經的笑容,不過那個笑容消失後就變得很乖,被一堆男生捏著臉都沒差的樣子。

喔,原來他也有那個樣子的時候啊,他想。

這樣看他的睫毛好長,鹿野修哉的身高不高,身上又沒一點肉,在瀨戶幸助的身材來看相當乾癟,不過並不會像女生。

「…你平時都一個人來?」

「嗯啊。」

「不會很恐怖嗎?」

「還好啊。」

「為什麼喜歡這裡?」

「喔,」鹿野修哉看著打上來的浪花,「因為很漂亮啊。」他輕輕地說。

「就因為很漂亮嗎?」

「對啊,因為很漂亮。」

這句話也是認真的,瀨戶幸助的心裡這麼想。





To be continued.

2015.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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