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育種術#05

 

 

 

6. 以新的名字呼喚我

 

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下午。

 

「哥，過來幫我一下好嗎？」姜太顯從陽台取下曬乾的床單和廚房桌巾，放在餐桌上攤開整理摺好，他看見崔杋圭正用筷子從洋芋片袋裡夾出一片吃，看起來是閒閒無事，正好來幫自己。

 

但是叫了一聲後，沒人回應，看來是太沉迷於最近電視台新推出的推理劇場的劇情所以沒聽見，這是少見吸引他們的電視節目，總算不用一打開電視就直接轉串流挑一堆也快要看膩、同質性高的影集。推理劇場主打老少咸宜，分級為輔導級但會在週末的大中午撥出，而且內容多半不脫家族內鬥、桃色殺機、伴侶失和等揭露「人性黑暗面」的常見故事。大概是太對崔杋圭的胃口了，所以喊了一聲沒聽見，於是姜太顯又轉大自己音量，叫了第二次：「哥。」

 

電視傳來有錢社長被刺殺的慘叫聲。

 

姜太顯覺得不對勁。

 

他清清喉嚨，直接唱名：「杋圭哥？」

 

發現社長屍體的女秘書敲門進社長辦公室，開始尖叫。

 

於是姜太顯決定換個說法：「……親愛的？」

 

「嗯——？」崔杋圭總算是給點反應了，用鼻子淺淺哼一聲，繼續夾第二片洋芋片，放進嘴裡嚼啊嚼。

 

警方拉起封鎖線，鑑識人員蹲下端詳社長屍體。真是不得不說現在推理劇場的品質提升許多，先不論這種內容是否對肚裡小孩會造成不良影響，能讓崔杋圭看成這樣入迷，想必是劇情很厲害吧。

 

才怪。姜太顯大概知道為什麼這個人這樣了。

 

他把所有桌巾都摺好，收進櫃子裡，其中一張則攤回桌上，擺在正中央，然後端起只有裝一朵花的花瓶，「叩」一聲放回去。這聲響不大不小，恰恰好可以蓋過電視機裡警方的談話聲，而姜太顯確信崔杋圭聽見了。

 

「老公，」姜太顯說，「準備吃午餐了，放下手上的洋芋片，過來幫忙吧。」

 

「現在就來——」

 

在嘗試過無數次的失敗後，總算是得到正常的回覆，這也是崔杋圭五分鐘以來第一次正眼看他。那張臉上現在充滿了快意與愉悅，發自內心的滿足，同時對於姜太顯的檢討精神讚賞有加。

 

只是他希望姜太顯猜題命中率可以再高一點，錯三次才發現正確答案，太慢了。

 

 

7. 命中率

 

說到命中率。

 

還有前一節故事出現的「肚裡的小孩」。

 

結婚意味著——他們都認為彼此的經濟基礎已經穩固，可以好好地負擔生活開銷外，還有點餘裕可以好好培養興趣，甚至於，還有更多的規劃空間，無論是金錢還是精神上都已達到成熟，現在的他們是個完全的成人了（崔杋圭的說法），可以掌握很多東西（當然也是有很多不能掌握的，姜太顯這麼說）。

 

所以不要戴套了吧。

 

「你這邏輯是怎麼走的？答案怎麼出來的？」姜太顯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哎呀……就是……時間到了……」扭扭捏捏，崔杋圭十根白皙手指攪在一起像麵團，他想了很久才終於敢開口，結婚也一陣子了，加上Beta男性並不是那麼容易懷孕，所以從現在開始嘗試，也算可以吧？況且在結婚之前，他們描繪的未來圖式之中，本來就有加上「可能會不小心蹦出孩子」的可能性，畢竟姜太顯可是意外被醫生認證精子活力好的Alpha，加上時不時就對著崔杋圭發情，自然是有高機率會不小心就有了孩子，光靠保險套還能撐到現在實屬幸運。

 

「……雖然是有討論過這個……」姜太顯才剛洗完澡出來，一下就被拋入超正經的話題中，腦袋頓時有點卡頓，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但我們是不是沒討論過要生幾個？」

 

「嗯。」

 

「我們現在存款也不是說特別多，只是還算穩定，我們都是專業技術職……而且我是公職體系，這應該沒大問題，」

 

「嗯，我，嗯，現階段來說當然是一個比較好，但是等他或她大了一點……想要有第二個……」

 

「為什麼？」姜太顯把擦頭髮的毛巾扔去洗衣籃裡，從架上取出吹風機，然後塞到崔杋圭手中。

 

「一個太可憐了，」崔杋圭說，「我知道不是所有的手足都能融洽相處，但我希望孩子還是能有個伴。」

 

血緣上來說不是獨生子但被當作獨生子養大的姜太顯歪著頭，思考著兩個孩子是否會好一點，他沒體驗過這樣的生活，但看崔家的情況，似乎是非常和睦的。他頂著濕髮，人卡進崔杋圭腿間，等待一陣熱風吹來。

 

「嗯——好吧，我覺得我沒什麼能說的。」他說。

 

「啊？什麼意思？沒什麼能說的？你再說一次看看？」崔杋圭關掉吹風機，房間瞬間安靜。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說，最終生孩子的是你，我不能替你承受這些風險，所以如果哥決定好了……那就這麼做。」姜太顯急忙解釋道，「我會負責剩下的所有部分。」

 

崔杋圭看著他。

 

「那……那從現在開始不要戴套喔？」

 

「等等，可以先等我調完薪嗎？」姜太顯抬頭，試圖用無辜的大眼睛求情，「考績，拜託。」

 

「……噢。」

 

生孩子是現實的，崔杋圭知道，況且在這段婚姻裡他是生產的人，勢必要承受更多的痛苦與危機，但他本人已經做好準備了，剩下的就是等姜太顯也準備好。有孩子未必是好事，會破壞兩人目前生活步調。現在他們什麼都有，也什麼都不缺，其實也沒必要自討苦吃。

 

如果薪水更多一點會讓姜太顯能更心安養孩子，那也沒什麼不好，崔杋圭只是開始想：希望是女兒好，一路讀男校上來，大學遇到了同班的女孩子被當作稀有的寶物弟弟（？）寵愛後，他就決定一定要生到一個女兒才行。

 

而就在姜太顯收到加薪通知後，崔杋圭那天晚上就把人壓在床上搖了好久，搖到姜太顯實在憋不住，射了兩次有，每次都又長又濃。兩個月後，崔杋圭說有了。

 

「屁啦一發入魂是騙人的吧！」崔然竣仍然不相信這件事。

 

 

8. 閃電

 

話說崔杋圭是怎麼發現自己懷孕的呢？他不是Omega，費洛蒙的氣味不會有明顯的變化，沒有發情期可以比照。食量本來就小，吃不多，就算再少一點也不會輕易發現。

 

答案是姜太顯說「哥最近身上有像有其他的味道出現了……」。

 

起初只聽這話，會以為崔杋圭是不是做了什麼背叛丈夫的事，跟外面來路不明的人有偷情關係，才會染上這樣的氣味，但姜太顯只是說「很像兔子或小被被那樣的味道」，一種，莫名居家的氣味，每晚睡覺時格外強烈，抱著都以為床上摻了條小時候睡覺抱的毯子。

 

這氣味是突然出現的，前陣子還沒有呢，雖然感覺蠻無害的，但以防萬一，崔杋圭還是趁工作空閒期間去了一趟家醫科，就收到醫生一句「這不就是懷孕嗎」的回應，然後要他去掛產科，得開始準備了，正好他走出家醫科時，姜太顯傳訊息來說今天他們診所沒什麼事，他的個案臨時有事取消了，所以就用了補休回家。

 

在計劃之中、也不在計劃之中，崔杋圭回家後，聽到丈夫已經在家的聲音，就邊踢鞋子邊說了這個消息，正在廚房煮濃湯的姜太顯一言不發地，穿過走廊把雙腳剛要套上拖鞋的人攔腰抱起，然後輕輕放在客廳那張沙發上。

 

「……幹嘛啊？」受寵若驚的崔杋圭瞪大了眼。

 

「準備開飯。」姜太顯摸摸他的頭，說，「今天吃奶油筆管麵。」

 

「噢……噢，好……」

 

「有什麼想吃的嗎？」

 

「烤雞。」

 

「……好像太油了但明天晚餐就吃這個吧。」

 

「好耶！」

 

還在歡呼烤雞而已，下一秒崔杋圭雙頰就被捧住，捏得緊緊的，好像他是什麼易碎物一樣。

 

「有哪裡不舒服嗎？」姜太顯問。

 

「沒、沒有啊？」

 

「醫生說幾週了？」

 

「現在差不多第九週了。」

 

「想吐嗎？聞到這味道還好嗎？會不會太油膩了？想吃酸的嗎？」

 

「呃，醫生說每個人狀況不同，要我去產科做專門檢查完再說，我現在才要來預約——」

 

「現在都還沒？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不要預約了我們現在去首大醫院吧。」

 

「姜太顯，說不定我時間還沒到啊，想要看我吐再等一兩週吧急什麼。」

 

「可是我看人家說都差不多這時候開始——」

 

「那要我現在吐嗎？」

 

「也，也不是。」

 

「你不要窮緊張，小孩又不是塞在你那邊，」崔杋圭拍了下他肚子，硬硬的都是腹肌，摸著真不開心，「你放心好了，想吐的話我絕對直接把你從診所叫回來。」

 

「好……」

 

實在太神奇，崔杋圭發現只要是關乎自己身體的事，姜太顯就會開始語無倫次，沒了平時的冷靜與理性，邏輯失去作用，思緒纏結紊亂，他抓住對方雙臂，把人壓到沙發上坐好。

 

「你聽好，」現在換成崔杋圭捧著他的臉，說。

 

「嗯，」姜太顯點點頭，全神貫注聽他說話。

 

「我一定會預約你沒班的那天，剛看了下產科的時間，等一下就能預約好，」

 

「嗯，好，」

 

「我最近很好，就是比較累，可能是懷孕，也可能是我案子快結案了所以事情很多，這次客戶很白癡連裝修的申請怎麼弄都不知道，你也聽我講過好幾次吧？」

 

「好，嗯，對，白癡客戶。」

 

「但我想味道應該真的是懷孕造成的，畢竟我平常沒什麼氣味，」

 

「天竺葵——」

 

「那是因為你是個神經病Alpha所以才會聞到，懂嗎？姜太顯，是因為你太喜歡我了，不然Beta根本不會靠那點微薄的氣味吸引到Alpha。」

 

「好……」

 

「你在煮湯嗎？我覺得應該好了，味道很濃，我現在肚子超餓。」

 

「我去盛麵……真的沒事吧？」

 

「快去！很餓！然後我幫你買了牛奶布丁在包包裡。」

 

一聽這話，姜太顯立刻跳起來跑回廚房，熄掉煮滾的濃湯，然後把平底鍋內的醬汁都淋在早已躺在白色大瓷盤內的筆管麵，醬汁還燙著，淋下去時白霧飛起，今天晚餐就好了。他把崔杋圭包包裡的牛奶布丁放進冰箱裡，等等就當飯後甜點。

 

崔杋圭先是進了浴室的更衣空間，把身上外出穿的衣服換掉，身上都是剛剛在家醫科的酒精味，走了一路回來都沒散掉。看了產科的時間，最快就能預約到這個禮拜六下午的時間，初診的話還是要多準備好什麼吧？比如說從今天開始得要好好留意自己身體狀況了。是第一胎呢要小心點，不知道身體變化會不會很大？種種類似的疑問和好奇在腦內像泡泡一樣冒出，他盯著半身鏡裡的自己，現在還是瘦巴巴的，吃也吃不多，不曉得這樣對胎兒有沒有影響？可是勉強自己更不好吧？

 

「哥——」

 

「噢——要去吃了！」

 

套上輕薄的家居服後，他走了出去。

 

 

 

 

tbc.

 

 

 

 

 

 

（這是同人文卻抒發了好多自己的廢話⋯⋯不想看的請自己略過吧TT）

這篇不會坑。
新篇也寫四萬字了不會不發。
在補大綱的那篇不確定，不過就算不寫也只會是因為故事太複雜就不寫了。

雖然有這樣的事要繼續嗑CP應該有點難了，但我想一直以來我都是寫架空AU，也是下意識在避開現實三次元的他們，
我只是借用了他們的外型和呈現給我看的樣貌去寫故事，所以在追偶像時我還是警惕自己得把他們當2.5次元的人來看，
雖然作為顯飯我不可能不受影響，如果有我IG的人應該知道我這幾天精神狀態（限時stories）超精彩的。

我被影響得非常深，但作為CP民，老實說我真的無法拆開21和43，所以我還是會繼續吃哥組和宇破的TT（也不是沒發生過偶像都戀愛了我還照吃他隊內CP的情形哈哈哈⋯⋯）
這幾天陸續看到有顯飯退坑、43民離開，說真的蠻唏噓的，但追星和吃CP本來就是要自己開心⋯⋯走了都是自己的意，在很多事情上順應自己的本意才是對自己好。

我選擇了要繼續喜歡顯，就會帶著這個坎繼續喜歡他、繼續喜歡這個團（啊至於真相就⋯⋯我已經都做好有更壞的打算了⋯⋯真的隨便了啦⋯⋯至少在舞台上他是真的，4/5那天我看見的是非常敬業的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