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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的地方不多但還是要標ry

 

 

 

 

雨水不是直的#09

 

 

 

 

 

 

 

 

 

 

 

 

 

 

丁先生總是很早回來,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才從鎮上的酒吧被人扛著回家。全圓佑偶然看見喝得醉醺醺的他,連鑰匙都拿不好,連連摔在地上,又撿起。而要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內,又是另一項挑戰。直到他稍微醒了一點,才終於認清鑰匙的上下邊,對準好孔洞,插進,進屋內睡大覺。

 

他想,丁先生是去應酬吧。而且大概是那種應酬玩樂各占一半的,早上他看不見丁先生,直到傍晚才看見,權順榮原本的房間亮起燈光,一個人影在那晃啊晃的,下一樓覓食。一個高瘦的人影,黑黑的,在虛白的窗簾後像鬼影漂浮,全圓佑時常從樓下庭院往上望。他就只是看著。

 

權順榮帶回來一塊不知什麼名的蛋糕,說那是甜點師教他做的,上班偷了個閒,完成這一塊蛋糕。沒辦法,下午客人不多,他都還有時間去顧烤箱。「這個叫磅蛋糕,你們要吃光」權順榮這麼說,所以全圓佑這麼做。那塊磅蛋糕,可以配紅茶,配綠茶,配咖啡,權順榮通常都泡咖啡,但最近喝膩了,而且收到廚師給他的紅茶,就把咖啡改為紅茶。桌上的餐點從傳統的韓式料理變成無國界料理,甜點從小餅乾變成西式甜點或和菓子,有時還有東南亞的傳統點心。都是因為換了新的工作地點,才學到這麼多。

 

幾個男人住的地方真的不是只有用髒亂來形容而已,尤其權順榮搬去全圓佑那住之後,父親常常都在辦公室或工廠待,不然就是去鎮上開會、談生意。家裡變成無人管轄的空城,權順榮也懶得打掃,但看了這環境,就連他也受不了。雨停的時候,他要全圓佑拿起拖把和抹布一起和他大掃除。

 

「我為什麼幫你家打掃?」全圓佑問,他沖完浴室後,才問。

 

「你吃我煮的飯。」權順榮說。

 

這聽起來很合理。所以全圓佑拿著抹布,先把窗台的積水吸乾,再把紗窗拆下,在浴室內把卡在上頭的灰塵、雨水帶來的髒東西都沖掉。雖然權順榮說家裡很髒,但是看了看,房屋內的裝潢本身就好,收納空間夠,所以再怎麼髒亂,燈一開看起來還是不太糟,當初設計的人有遠見吧。浴室就用了大量的白色與木頭,全圓佑注意到,這裡的格局和學徒宿舍比起來還真是好,學徒宿舍就是稍微裝潢過的程度而已。

 

「鹽酸呢?我要洗二樓浴室。」權順榮走進來問。

 

「那裡。」全圓佑指著角落。

 

「你衣服濕了,」權順榮揪住他的衣襬,「沖水沖到失神了?」

 

全圓佑低頭看了下,衣服的下襬全濕,一點倖免都沒有。

 

「……算了,反正才那一點。」

 

二樓就是權順榮以前住的地方,現在改由權順榮的叔叔住,全圓佑聽他說要洗二樓,抬頭看了他一下。

 

「我等一下再洗,」權順榮突然說,「先去掃樹枝。」

 

說著,他就走往反方向。全圓佑抓著蓮蓬頭,水打在紗窗上,細細的水柱穿過,髒東西也沒有因此被沖乾淨,他拿起刷子慢慢地刷。地板一灘的灰黑渣滓,滾進磁磚縫隙裡。以前在家也沒少做過家事,爸媽可以算沒用的人了,就和弟弟兩人都自己來,或是去找舅舅。爸爸除了工作拿錢回家外,就是躺在沙發上喝酒;媽媽早就不在了,那時的全圓佑還會想,不曉得媽媽這時在幹嘛,有沒有想著他們兄弟倆,有沒有想著他,會不會以後見到他之後,會抱住他說「我們圓佑真棒,辛苦了」。他不知道。那時的他不知道。

 

現在的他已經確信這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了。與其困在期待裡,不如早點醒來。

 

像他這樣的人,像權順榮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遇上什麼好事的。倒楣的人不會碰到什麼轉機,轉機從來都是留給幸運的人。

 

他們什麼也沒做,卻還是會一再地落入不幸之中。

 

×

 

『你們知道雨水為什麼不是直的嗎?』國中的物理課,老師這麼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初速度、空氣阻力,』老師說,『還有風。』

 

『也就是說,我們以為雨水都會是直直落下,但在落下的過程中,雨水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就算他在落下的那一刻是瞄準好了方向,還是會被風啊、速度啊、阻力干預,變成斜的。』

 

『就像人在走一條路時,也不可能會那麼順遂,就算你什麼也沒做,還是可能受到來自各方的干擾,看到有車要停下,被障礙物擋住,摔倒,都是可能的。』

 

他將薪水的一部分轉去弟弟的學費專用帳戶,弟弟的生活費則交給舅舅、舅媽處理,有他們照顧弟弟,全圓佑一點也不擔心。最近聊的也都是一些日常小事,看來弟弟的生活很穩定。這裡的薪水,讓他轉給弟弟一點後還能有休閒娛樂的份。再存多一點,說不定就能出國去玩了。但現下他也沒什麼想法,就是一直存錢。

 

這裡是哪裡?他不認為這裡是終點,但也超過了中繼站的定義,待在這裡的時間遠超過以前任何一個中繼站,而他的起點,早已模糊得像被眼淚淹過那般狼狽。

 

打掃過後,雨水準時落,簡直是為了讓他們打掃才暫停的。就連他的宿舍房間也乾淨溜溜,廚房的抽油煙機是最麻煩,他交給權順榮去洗,其他地方他來收。

 

「晚上我們去逛大賣場吧,買一些菜和零食回來,看家裡有沒有什麼要補的,」權順榮說,「順便去跟一個奶奶拿補藥,要給爸的。」

 

「搭公車?」全圓佑問。

 

「開車,」權順榮說,「我會開車喔。」

 

「看不出來。」

 

「考上大學前爸逼我去學的,原本他打的算盤是要讓我以後可以幫忙載貨,所以出錢叫我去學,那一個月簡直是地獄。因為這裡常下雨,所以每家駕訓班都是找一個超大場地圍起來蓋屋頂,但是碰上陰天還是要開車頭燈才夠,明明是報名白天班,卻像開夜車一樣,」權順榮說,「……嗯,考了兩次才拿到駕照的,我爸也不敢讓我開了。你呢?」

 

「以前在五金行工作時,需要駕照,就考了。」

 

「是要送貨嗎?」權順榮問。

 

「嗯。」

 

「那給你開吧?」權順榮拉住他的手,說,「吶、吶你開吧?我每次要開車時我爸都一副我會把車撞爛的樣子,要講好久才讓我開。」

 

權順榮捏著他的手心,指尖熱熱的,手指很嫩,不像一個男人會有的手,全圓佑下意識地捏緊,已經很久沒人會這樣牽住他的手了,除了媽媽,除了權順榮。他一點一滴的小親暱,都讓全圓佑緊張、戒備,怕自己會因為嚐到了這份溫柔而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他已經從一個夢逃出來,不想再被另一個困住。

 

可是那份溫柔太迷人了,讓他不得不直視。權順榮摀著鼻子說愛他時,眼神一點也不假,鼻血染紅毛巾了就用鼻音說話,真切地令他害怕。那句話就是滾燙的熱水澆到冰川上,看似只溶了冰山一角,但從那小小的一點開始碎裂,裂得他必須看,看自己逃避的是什麼。

 

原來那個人的愛情是這麼絢爛,他睜不開眼。

 

強塞的感情很噁心,他也遇過,但他一點也不反感權順榮塞到他手上的那顆心,血淋淋的還在跳動,牽連著扯不乾淨的血管,上頭還看得見肉塊的質感,突起的顆粒,濕濕滑滑的觸感,扯掉後卻還是在流血。

 

不幸的人心臟都長這樣嗎?那他的一定也是。他想。

 

「我開,」全圓佑說,「你負責帶路。」

 

當然。權順榮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

 

如果他沒有來到這個小鎮呢?

 

如果他沒有跟著自己來呢?

 

如果他討厭喜歡男人的男人呢?

 

如果他跟自己睡過之後很失望呢?

 

如果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呢?

 

權順榮拄著下巴,在小小的茶几上翻書,這也是從媽媽書櫃拿來的,比起其他書,好懂多了,是一本短篇小說集。只是翻著書,他的思緒也隨著紙張一頁一頁翻過去而飛散,腦海裡時常有這些疑問,如果這些,全都沒有成真呢?如果全圓佑,那天不在這個車站停下呢?

 

算了,不想了,全圓佑現在就在這,在浴室洗澡,在他身邊而已。水珠滴答聲,在昏黃的浴室裡迴響,偶爾停止,又再度響起,權順榮會猜,全圓佑是先洗頭髮還是先洗臉的類型;是一次洗完再沖水,還是洗完一個地方就沖一次水;會先用浴巾擦乾身體嗎,還是就等身體自然乾。諸如這些瑣碎綿密的思緒,如棉花輕輕飛起,又撲撲落下。他感覺到,身上處處都是輕柔纖細的棉花,鋪在身上,枕在身下,被這樣的輕盈包覆住,是他以前從沒想過的事。

 

光是想像就能這樣。

 

新的床超棒啊,權順榮相當滿意,再給它加個十分。去大賣場時看上的那台棉被乾燥機也很棒,不用再多開一台除濕機了。今夜的棉被乾爽舒適,他很快就陷入了夢中,連全圓佑什麼時候出來的都不知道。

 

床的左邊是權順榮,右邊是全圓佑,最左邊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佔了那面牆的一半。最右邊則是床頭櫃,放了充電中的手機和手錶,還有幾枚零錢。窗戶外是庭院,種了幾株細葉欖仁和七里香,旁邊還有幾株小小的茉莉花叢。這裡似乎就是人生的一隅了。權順榮睡著時和平時比起來,安靜多了,呃不,這是當然的,唯有這種時刻他的耳朵才得以休息。全圓佑捏捏他的肩膀、手臂、手腕、腰、大腿,還有小腿,發現權順榮的手臂比他想得還要有肌肉,尤其是左手。全圓佑想,這不會是拿炒鍋練出來的吧?但是其他地方……除了大腿外,腰、小腿、手腕皆是軟肥有餘,堅實不足,全圓佑忍不住笑了。

 

睡夢中總有個東西在身上爬,權順榮睡得不安穩,伸出手在空中揮,尋找那個作亂的來源。於是他收回手,看到那微微皺起的眉頭隨即鬆開。

 

別誤會了,他對自己講,這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玩,他對自己講。

 

他躺下,看著天花板被床頭燈映出幾個亮點,心想,他是不是該離開這了。再待下去,有天真的會定居在這。他不想停在某一處太久,生怕那會打亂他的秩序,將他搗壞,變成另一個人。

 

雨點漸漸增強變大,窗戶上都是雨水的軌跡,他拉上窗簾。

 

權順榮出現在他的夢裡。

 

×

 

「保險套沒了,」全圓佑說,「該死,」

 

權順榮說,「你直接進來……」

 

「確定?」

 

全圓佑手指還在潮濕的穴口外滑動,指尖抵在周圍,伸進,撐開,裡面很熱,才進去就被咬住,他無法想像這張騷穴究竟吃過多少男人的玩意。權順榮握住他挺起的陽具,沒有戴套的觸感摸起來直接,筋絡直直浮起,觸感和尺寸令他滿意,只是他更期待進來後的表現,腰往下滑,自己抵住那根器官,兩腿夾住全圓佑的腰,收緊壓近,很快地就吞噬掉那根陽物了。

 

「……確定,」權順榮大喘一口氣,勾住他的手,「……操,沒戴套的感覺好爽,你那根也他媽太熱了吧──……」

 

「閉嘴,」全圓佑往下一撞,如打樁似的,先抽了幾下,圓潤的龜頭連連撞在欠人操的肉壁上,讓權順榮再也說不出話,爽得嘴合不攏,「夾太緊了,昨天不是才幹過?」他拍拍權順榮的臀肉,啪啪兩聲響亮的,捏在手裡又軟又嫩,小嘴又咬得他緊,一抽一抽痙攣般的夾緊他。

 

「你幹用力一點啊……」

 

「……你都是這樣求人幹你的?」全圓佑說,「在我之前你跟多少人幹過?」

 

「幹嘛要告訴你,你自己還不是,」權順榮坐起身,跨坐在全圓佑大腿上,這樣能將陽具吃得更深、更緊,才剛開始幾下,他就已經大汗淋漓,胸口都是細細的小水珠,方才被啃咬過的乳頭還是紅腫的,全圓佑摟住他的腰。他睨了他一眼,說,「你要不要動?不動我動了啊?」

 

「你自己來。」說著,全圓佑拿起一根新的菸,點燃了後就看著權順榮,像個觀眾那樣看戲,看他自己賣力地上上下下。

 

「不要抽,」權順榮捏走那根菸,壓在菸灰缸裡捻熄了,轉而抱住全圓佑,「不要跟爸爸一樣抽菸。」

 

「你不覺得在這種時候提到你爸很掃興?」

 

權順榮愣了下,噘著嘴說,「你不動才掃興……」

 

「幹就幹,誰不知道你欠操。」全圓佑再次抱住他的腰,抓著他挺動,一點一點小小的起伏,就讓權順榮爽到嚶嚶哭叫,淫蕩的小屁股飢渴得不行,稍微用力幹就咬緊,細細地磨就開始顫抖,上顛下落得權順榮抱住他的頭,一邊親他一邊哭,全圓佑不得不說他喜歡權順榮這樣親他,尤愛權順榮哭著時還執抝地要吻他嘴唇,他知道那是權順榮表示愛的一種方法。只有在這種時候,全圓佑才會主動與他說很多話。權順榮突然覺得好開心。

 

他覺得好開心,因為全圓佑這時候會主動與他說話。那是他在發現自己喜歡全圓佑後最期待的時刻,只要全圓佑沒推開他的手,將他摟進懷裡,他就會暗自等待,這個時刻的到來。

 

「不去洗澡?」

 

「我好累,」權順榮趴在床上,說,「你太久了。」

 

「當然。不然怎麼讓你安靜點。」

 

「你說過你不討厭我講話的。」

 

「我不討厭啊,」全圓佑抽出一根新的菸,點燃後,煙霧隨著小循環扇的風往天上飄,「只是我更喜歡你叫。」

 

權順榮把臉埋進枕頭裡。

 

「不、要、抽、了!」權順榮說,裹著毯子把菸灰缸裡的渣都倒進垃圾桶,「爸爸真的很糟糕耶!沒事要你抽幹嘛……」

 

「我以前就有在抽,」全圓佑說。

 

「可是你來這裡後都沒抽!」權順榮說,「還不是老頭要你抽的……」

 

「你討厭?」

 

「討厭,」

 

「為什麼?」

 

「很臭,而且不健康。」

 

「反正人都要死。」

 

「不要生病會死得快活一點,」權順榮大叫,「而且抽菸會陽痿!不准再抽了!你軟掉我就找別人幹!」

 

「知道了。」全圓佑輕輕一笑,吸了最後一口,把菸捻熄。

 

平常的權順榮不像現在孩子氣,七平八穩的,講話也是有禮謙遜,偶爾遇到熟人才會稍微大聲點,做事仔細,不會虎頭蛇尾,不會臭一張臉。全圓佑認為他比自己還成熟。

 

「去洗澡。」他拍拍他的屁股。

 

「跟我洗?」

 

「……不要,你都洗好久。」全圓佑說。

 

「不跟我洗?」他環住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

 

「……你洗快點我就跟你洗。」

 

「那我洗快點。」權順榮說,「圓佑。」

 

「幹嘛?」

 

「你講,」權順榮咕噥著,「『順榮』。」

 

「幹嘛。」

 

「快講。」他說,「叫我『順榮』……看看。」

 

「不要。」全圓佑說。

 

×

 

全圓佑沒想到這樣就讓權順榮生氣了。說完不要,權順榮臉色突地轉變,推開他,丟下毯子自己洗澡去了。那一洗,就是三十分鐘,好像在抗議他的拒絕,權順榮故意讓水一直開著。等到他終於可以去洗澡時,水已經冷掉了,該死的熱水器,又被雨水淋到故障。他在雨夜被迫洗了一個冷水澡。

 

就因為不喊他的名字嗎。

 

全圓佑想不透,不過就是不喊名字,有什麼好生氣的。雖說他來這都好幾個月了,還沒喊過權順榮的名字也是很詭異,他沒有什麼印象,沒喊過就沒喊過吧。不過是名字……但他就是說不出口。更別說是更親暱的「順榮」。這不可能吧,他真沒喊過他的名字?

 

「圓佑,」師傅說,「順榮今天是不是只上半天班?」

 

「呃……對,好像說晚上有什麼事。」

 

「那你跟他說一聲,晚餐煮多一點。」

 

「喔……好。」

 

「他叔叔的。」師傅說,「就麻煩你了……他不聽我說話。」

 

他現在八成也不會聽我說話,全圓佑暗暗思忖道。只聽說餐廳晚上要包場做別的用途,所以店裡員工提早下班,晚上六點半就回家了。權順榮說過今天會去超市買菜煮晚餐,他該發簡訊過去告訴對方,買多點菜,然後權順榮一定會猜到,那是給叔叔的。

 

至今還是不知道權順榮為什麼討厭他叔叔,看起來是有個足夠的原因……但權順榮會使盡全力不碰到丁先生,所以也無法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權順榮不說,他自然也不知道。除非他開口問。

 

但一講到開口,他又退縮了,乾脆就維持著不知的狀態,反正嚴格說起來,那真的不關他的事。而且他不知道得夠多了,多添一件也沒差。此刻傳達他父親的口信還重要些。

 

全圓佑在工廠裡兜兜轉轉,找事做。今天沒什麼工作,該交件的都交了,也沒新訂單進來,閒得可以,他就找塊小木板刻起筷子來。

 

還是得跟他講。

 

簡訊?電話?

 

停下手上的雕刻刀,全圓佑看了看天空,陰陰的,但空氣中的溼度遠不比下雨前潮濕。

 

他帶著白色的傘,披了件白襯衫當作外套,穿著他萬年不變的黑色帆布鞋往餐廳的方向去。全圓佑身子瘦,又高,肩膀卻寬,鎖骨又明顯,權順榮稱讚他是衣架子,因為寬肩可以撐起襯衫,尤其他又適合白色的。在試衣間的鏡子前把他當玩具一樣,扣子扣到底……拆兩顆,權順榮玩得不亦樂乎,最後說,還是披著吧,當外套也可以。還特地到市中心去買,買的還是有點高價的衣服──至少他以前不會買這樣價位的衣服,總共五件上衣、三件長褲、兩件襯衫。權順榮給他買了好些衣服,唯獨漏了鞋子,於是他的新衣還是與這雙舊鞋搭配,這雙鞋已經變成他的標誌了。

 

他不在意,反正鞋子是能穿就好,他也喜歡這雙,舊不舊、新不新不是重點,他只要穿得習慣舒服。鞋帶鬆了就去買替換的,髒了就洗一下。

 

權順榮脫掉滿是魚腥味的圍裙,將廚房打掃乾淨,廚餘全丟進桶子裡。在這裡工作的好處之一是,室內空調全年無休,不怕廚房熱完還要出去被熱一次,而且沒有大聲吆喝的客人,也沒有總是溼答答的地毯。不過他心裡還是很想念餐館的人們。就是在那遇見全圓佑的。也是在那間餐館的後門、全圓佑主動來找他。

 

不喊名字就不喊,沒什麼大不了的。權順榮這麼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目前進度看起來不錯。全圓佑的冷淡也不是第一天感受到了。世界上就是有各種人,全圓佑是他沒遇過的那種,所以他不知道怎麼應對,也是很正常的。權順榮想,可是他只是想聽全圓佑喊自己的名字,就兩個字有什麼難的嗎?還是讓全圓佑喊綽號……?說不定綽號的話就可以了。

 

「順榮,那個人說是來找你的。」領班說。

 

「誰?」思緒被打斷,他趕緊回神。

 

「那個。」領班指著門口外一個人,背對著店面,撐一把白色的傘,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和黑色帆布鞋。「他說是你朋友,找你回家。」

 

好吧。權順榮想,進步很多了,他得更努力才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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