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paro
※崔韓率 x 夫勝寛、全圓佑 x 權順榮
01/十月的早晨你掉了一支鵝毛筆
但來了這裡。
分類帽擺盪猶豫不決,遲遲分不出要讓他到哪。論勇氣,他有了;論野心,他也夠,但講到血統就不行了,他偏偏是個混血兒,母親是巫師,父親是個麻瓜,而妹妹似乎也有和他相同的能力。最後他還是到葛來分多去。
與他同年進來的亞洲人不多,他就只看過那麼幾個。他不喜歡主動認識人,對他來說有點麻煩,但若是有人主動攀談,他都會積極回應。
其中一個亞洲少年在開學第五天時,突然搭上他的肩。
『同學,你的鵝毛筆掉了。』
『喔……謝謝。』崔韓率收下鵝毛筆,看著少年。
『你應該也是新生?』
『嗯,還不太習慣,尤其進塔樓前還要講一句特定的話……』
『哈哈哈……我也覺得很麻煩。可以問你睡幾號房嗎?』少年問。
『六零五。』
『喔,我在六零九,我叫夫勝寛。』少年伸出右手,要與他握手。
不太習慣一下子就遇到這麼熱情的人,崔韓率遲疑了幾秒,才伸出手。
『我是崔韓率,』他說,『也可以叫我Vernon。』
『……啊,幹嘛啦,牠只是飛出去玩啦……』夫勝寛羞赧地說。他的貓頭鷹不太像隻鷹,反而像隻貓,時常溜搭出去玩,一時半刻不會回來。作為飼主,他有點太放縱寵物了,而且收不到家裡的來信,讓他更懊惱。
『看我找到什麼啦……鏘鏘!』崔勝澈藏在袍子的那隻手伸出來,臂上站的就是夫勝寛的貓頭鷹。
『啾啾!你找到了!』
被稱為啾啾的貓頭鷹銜著幾封信,瞟了主人一眼,極為輕蔑不屑的眼神,但很快地從崔勝澈那飛過去他懷裡。
『你在哪找到他的?』夫勝寛問。
『不是我找到的,』崔勝澈說,『我在學校中庭發現牠,但那時剛好有人離開了。』
『離開?誰?』夫勝寛問,『有人把牠帶到中庭去?』
『我怎麼知道,那時下課時間,人正多耶,啾啾蠻識相的,沒有在中庭亂飛。』崔勝澈說,『你都十五歲了,怎麼還是連貓頭鷹都顧不好啊。』
『抱歉嘛……』知道對方講這些話不僅是兄長身分,也是作為他的學長與級長所提出來的建言,夫勝寛頗有自知之明的低下頭,安撫著啾啾。
『去哪了……怎麼髒兮兮的,回去還要給你洗澡。』夫勝寛不滿地對自己的寵物碎碎唸著,拍掉啾啾身上的泥土和落葉。
準備回去宿舍好好洗乾淨啾啾,夫勝寛一直想著究竟是誰幫他帶回啾啾,不知道啾啾又跑去哪混了,說不定還飛離霍格華茲了,他希望啾啾能多看點主人的情面上別再亂跑,一個模範生有隻無法控制的貓頭鷹實在說不過去。
『勝寛。』
聽到有人叫自己著名字,而且那聲音不是別人,是崔韓率,夫勝寛的心情就在那瞬間變好了,他抱著啾啾往崔韓率的方向跑過去。
『Vernon呀!啾啾回來了!』
『嗯。』崔韓率先摸摸他的頭,整理他有些凌亂的瀏海,再摸著啾啾的頭,說,『在哪找到的?』
『不知道,勝澈哥幫我帶回來的。』夫勝寛說,『發現的時候啾啾已經在中庭了。』
啾啾將頭伸過去,享受崔韓率的撫摸,他的撫摸力道比夫勝寛強一點,可是很剛好地壓在舒服的地方。啾啾是一隻像貓的貓頭鷹,喜歡給人摸,尤其是崔韓率。
『你剛去哪了?』夫勝寛問。
『什麼?』
『古代神秘文字研究,你蹺去哪了?』
『喔……沒有,就有點事,』崔韓率看起來不太想回答,很快呼嚨過去,說,『你收到媽媽的聖誕賀卡了嗎?不是遲了別人兩天?』
『兩天半。』夫勝寛抽出一封紅色的信,平放在手上,信紙立刻折成一對翅膀形狀,拍拍兩下,在空中拍出夫勝寛母親的手寫文字。
『收到就好。』崔韓率說,然後他摸了摸啾啾的頭頂,說,『好乖。』
看見啾啾比起自己似乎更喜歡崔韓率,讓夫勝寛有點挫敗,他噘著嘴,抱緊啾啾。崔韓率看著他,說回去宿舍吧。
『嗯。』
走回去的路上,夫勝寛看到了,崔韓率的袍子底部沾了一些泥土和細碎的葉片。
「……今年史萊哲林派出的打擊手,是被稱為『最強防禦鐵壁』的全圓佑,儘管史萊哲林沒能成功奪得冠軍,但他超強的打擊與防禦能力是歷代最強的!從一年級開始就破例被選為打擊手,可見他的實力──」
「你是葛來分多的啊!替史萊哲林說話幹嘛!!」
「我、呃、我平衡報導──」
「啊──真是,給我啦!那麼,魁地奇比賽,正式開始!啊──哥!」
「圓佑!圓佑加油──啊!」
接下來五秒,直到比賽開始前,除了雜訊外,播報室沒有任何一句話。
『為什麼?楊木不適合我嗎?』
店主找來梯子,架在櫃檯左邊的架上,爬了好高才抽出一盒魔杖。
『山毛櫸木的更適合你。』
『……啊,我不覺得我配得上山毛櫸木的魔杖。』全圓佑拿起那把魔杖,仔細地端詳,他只知道山毛櫸木是配給富有智慧的巫師,尤其是那些早熟又強大的巫師們。
奧立凡德先生挑起一邊的眉,好像壓根不相信他的話,要他試著感覺一下那把魔杖的魔力。他見過許多巫師,知道怎麼讓魔杖找到最適合它的巫師。
『你可以揮一下──』
『不好意思,先生,我的魔杖壞了。』話都還沒說完,一個葛來分多的冒失小鬼突然闖進來。全圓佑感覺自己的心情被打壞,有點悶,不過奧立凡德先生習慣了似的,問那小鬼哪裡出問題了。
『斷了。』那小鬼說,『……被山怪折斷的。』
『你們年輕人怎麼那麼會遇上山怪?』奧立凡德先生皺著眉說,不過沒有責備的意思,他麻利地拾起那根快斷掉的魔杖,說,『還得救。』
『真的?謝謝!』
『嗯……噢,山茱萸木。』奧立凡德先生高聲說道,『看來它跟著你經歷了很多好玩的事。』
『嘿嘿。』那人害羞地笑了聲,說,『上禮拜在外面和朋友捉到一隻玻璃獸,這根魔杖幫了我很多,沒想到這禮拜就被山怪折斷了……』
『奧立凡德先生,我的魔杖──』全圓佑有點不耐煩了,他的魔杖還沒弄好呢。
他的上一根魔杖是榛木,以他的個性來說,他覺得榛木最適合自己。他擅長控制自己的情感,不隨便流露脆弱與厭惡。然而奧立凡德先生卻推薦他山毛櫸木。
他想了想,不如揮看看,看這根魔杖是不是如奧立凡德先生所說的適合自己。
一陣旋風捲起。
店內的所有紙張都被那陣風捲起,山毛櫸木的魔杖頂端發光,在他手中像個興奮的嬰兒一樣顫動。讓奧立凡德先生和葛來分多的小鬼看呆了。
『哇!你你你你……你好帥喔!』葛來分多的小鬼忍不住疾呼一聲。
誇誇他,他一整天心情都會很好,只是喜怒不形於色,不讓別人知道而已。
選魔杖的事已經是兩年前了,他買了魔杖後,和那人一起步出奧立凡德先生的魔杖店。那人笑得很開心,因為魔杖修好,他又能和那根山茱萸木一起南征北討了。
『你是幾年級的?』那人問他。
『四年級。』
『噢,跟我一樣耶,我也四年級。欸,你那根山毛櫸木魔杖……是不是只有特別成熟的人才能拿啊?』
『啊?我不知道啊。沒研究過。』
『好帥喔,你剛剛揮的時候整間店的魔杖都有感覺耶!』那人興奮地說,『喔對對對,我叫權順榮。』
意識到他要和自己交換名字,全圓佑起先不大願意,總覺得見面才幾分鐘就要認識……但對方是真心誠意的,只好也說了自己的名字。
『全圓佑。』
『圓佑,圓──佑──嗯……你是史萊哲林的對吧?』
『嗯。』
『你是魁地奇的球員對吧?』權順榮說,『我對你有印象喔,因為你的打擊和防禦很強。』
這件事他一直記著,儘管在那之後,他與權順榮的見面次數也沒增多,因為他們選的課總是撞得一團亂,而且史萊哲林與葛來分多數百年來的恩怨情仇,讓他不想明目張膽去找權順榮,否則又要被一群笨蛋說話。
『聖誕節那天你應該不在宿舍吧?有人約你嗎?』
『沒有,』全圓佑說,『沒人約。』
『今年沒人約?』尹淨漢詫異地說。
『嗯。』
其實是他推掉了所有的邀約,過去幾年他都有收到一些女孩子的邀約,比如說聖誕節一起去活米村逛逛,或是冒險一點,跑到國王十字車站附近玩。因為無聊,有時他會答應,有時不會。
『這樣,那你有其他計畫?』
『沒有,就待在宿舍吧,或是和珉奎出去……』
『好吧,』尹淨漢聳聳肩,『其實我只是要說你會出去的話幫我帶些普通的炸雞回來,我真──的好想吃一般人類炸的炸雞和可樂。不幫幫哥哥嗎?』
『自己去外面買啦。』
『好啦好啦,知道了。』
『等一下,』
『幹嘛?』
『哥你知道,』全圓佑支支吾吾地說,『知道怎麼跟喜歡的人聊天嗎?』
『呃,呃,呃,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聖誕節那天他推掉了所有的邀約,但約了一個人。
他打算約權順榮出來。
由於他平時是個只聽不說的人,鮮少主動約人,也不懂得如何在約會中開啟話題,一時要他想出各種飽含情愛意味的話題根本不可能。
從來都只有女孩子或男孩子主動搭訕他,搭訕別人這種事他沒做過,更不要說主動調情了。
『嗨。』
『你今天有吃飽嗎?跟你說喔,今天的烤雞不是一個人都可以分到大概……兩條腿嗎?結果勝澈哥直接把我一條腿拿走,要不是我先咬了一口他大概整條都會吃了。』權順榮連珠炮似抱怨著,完全沒注意到一見面就講這種話題很奇怪。
『我覺得後來的牛肉湯也很好喝。』
『對!』權順榮亢奮地說,『牛肉湯真──的,嗚啊……你不覺得人生的精華都濃縮在那裡了嗎?那麼好吃、那麼嫩的牛肉。』
『是牛的精華吧。』
『呃……對啦,牛的精華。』
接下來的十分鐘權順榮都在講今天發生的事情,全圓佑也認真地回應他。
但他心裡其實急得不行,他想讓權順榮講完關於晚餐的十個優點,以及十個小缺點和可以改進的地方,他想要直球直發,就像他在魁地奇場上那樣,球來就打,有攻必防,先攻先贏。然而談戀愛卻不是魁地奇那麼簡單,談戀愛需要鋪陳,需要時間,需要時機。兩人就在雪地裡聊天也不嫌冷,突然,全圓佑伸出手拍在牆上,將權順榮鎖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呃,怎、怎麼了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這場景這行為這舉動這句話,就算是遲鈍的權順榮也知道,這件事和LOVE(他說不出口因為太羞恥了)有關。
『你……』全圓佑深吸一口氣,說,『……想看我褲檔裡的大蛇嗎?』
權順榮停了十秒。
然後──舉起右手,在全圓佑的左臉輕輕甩了一巴掌,雖然很輕,不會痛,但足以摧毀全圓佑脆弱不堪的心了。
『媽的智障。』權順榮說。
獅院與蛇院的兩位級長在談戀愛的事,只有少數幾個很熟的人才知道。為了生活的安穩平靜,他們選擇不公開。要是有火眼金睛的人,他猜他們也不會說出去,畢竟這種事真的說了,也沒什麼好處,哄然一陣過後也沒了。
「哥,你不會真的以為沒人看出來你們在一起吧?」金珉奎說。
「有很明顯嗎?」
「你和順榮哥很多東西都一樣的,」金珉奎說,為了提出幾個更有利的證據,又補充了一句,「先不說你們的眼神和說話方式,他在魁地奇比賽的播報根本就是在詔告天下不准動他的人……」
「那很好啊。」
「……什麼啊。」
「那很好啊,」全圓佑又重複了一次,「反正沒人敢動級長的人吧。」
「……好吧,隨便你。」金珉奎無奈地回道,又想起了什麼,問全圓佑:「所以哥你當時,到底又是怎麼追回順榮哥的?」
「問這幹嘛?」
「就……好奇。」
就在金珉奎半信半疑地猜想全圓佑的方法時,當事人已經陷入回憶內了。
『我說圓佑啊,』權順榮捧著他的臉,說,『你就不能簡簡單單說一句我喜歡你就好嗎?告白就是要說我喜歡你啊,那個叫性騷擾,懂嗎?』
『嗯……嗯,抱歉。』全圓佑羞愧地說。
『你說不出口,乾脆我先說,』權順榮說,『我喜歡你。』
『我愛你。』
『……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2017.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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