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珉勳連發!!!

但這篇是極短而已XD

‧No Eyes

風吹得窗戶一直哭嚎，他鎖緊後，又拉上窗簾，將風雨阻擋在眼簾外。

搬到這裡後漸漸就習慣了惡劣氣候，哥德小說裡提到的，高山上的莊園。這裡就像咆哮山莊那樣，烏黑的雲盤旋在頂，扭出一桶水。

李知勳也慢慢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住了也將近十個月，再難適應的都得適應。不如說他適應力太差。

他不是這樣的人，原本不是這樣的，只是來到這後很多東西都變了。

只差他不是家庭女教師，不是那些小說中上演過的劇情與角色。不然也是有八成像了。故事很爛。不過就是有人看他可憐，空有才能卻家窮，資助他彈琴。結果和贊助者的兒子搞上了。

踩上樓梯後打了個雷，窗外狂風暴雨將樹枝一根根凹斷，扭它們身子當作遊戲，劈哩啪啦的，還有殘枝撞在窗上。

彈琴別太大力，李知勳拍了他的手一下，說，時候還不到。

金珉奎的手雖大，跨幅度多，但彈起來就是有點拙。

明明其他時候都是很靈巧的，李知勳想，沒看過哪家大少爺手那麼巧。

就彈琴的時候不對，完全不對，連拍子都記錯，犯這種低級錯誤又是怎麼回事。

他想過對方是故意的，不過他不願這樣猜測，也許就那麼正好，鋼琴是金珉奎的罩門。

也許就那麼剛好，金珉奎的拍子算錯的，卻算對他在想什麼。

不長眼了，李知勳看著自己的手在琴上跳躍，接著，一雙比自己大的手也飄過來，那麼輕巧地融進去黑鍵白鍵裡。兩人的手保持禮貌沒有碰觸，奏出一手四手聯彈也是可以的。

沒撞到，這種錯誤也減少了，李知勳在心裡記住。

說多教教他兒子彈琴吧，也作為贊助的一點回報，李知勳欣然答應了。教鋼琴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從前他就是靠著給餐廳彈琴、教琴賺一點錢。

說歸說呢，教起來也是挺累的，尤其是教這孩子。最開始連五線譜都要一個一個數，教到現在總算有點成果了，能彈出一首像樣的曲子。

鋼琴椅根本坐不了兩個人。

叫金珉奎坐進來點，卻得寸進尺了，身體靠在一起，沒有空隙。可說起來，他大可搬另一張椅子來。鬼迷了心，腦不知發什麼懵。

發瘋吧，李知勳想。

細細手指穿過去，手把手的教他怎麼彈，那雙手卻越收越緊，最後勾住，抽不走。李知勳裝作掙扎，聲帶還配合得發出一點抵抗的喊聲，身體和心臟倒是誠實的，頭一扭就親到了。

別在彈舒伯特的地方做這種事。腦袋這麼想，卻還是勾上了金珉奎的肩膀，心浮氣躁的，一點一點剝去。那傢伙的唇掃過耳後，他聽見一個悶悶熱熱的嗓音說「抱緊點」。

很常做這種事嗎？喂，你這傢伙，很常做這種事嗎？

應該這麼問的，李知勳開口，金珉奎卻吻上，於是疑問又被塞回肚裡。

他聽話地抱緊了。

這小王八。

鋼琴椅太小了，轉移陣地到地毯上去。地毯軟得像床，是計算好的柔軟，那麼恰到好處。

他已經放棄猜測了，因為金珉奎的確是算準了他會栽，才那麼大膽地裝傻，裝做什麼也不知道。

現在李知勳比較想知道，被這招騙去的還有多少人。在之前有多少呢？他是第一人嗎？還是只有他一個？

有點不甘心，他想問的是第二個與第三個問題。

仰望著上方，天花板什麼的都看不見，只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壟罩了他的視線。什麼都看不見。

只有金珉奎。

李知勳感到身體一吋一吋繃緊，神經也察覺到了危險，而衣服離開身體時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他腦子裡根本沒想到那個贊助他彈琴的大恩人，只有眼前這傢伙。這不打緊。現在比較重要。

「好熱。」

金珉奎的手很燙，碰著他的皮膚更像火燒一般，而且整個人都要死了一樣，李知勳放棄掌控自己的身體了。

他到底還在期待什麼？有其他的嗎？除了這個以外還期待著什麼。

蛇吞食獵物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而且只是本能。

雖然李知勳還是自己送上門了，而且是徹底地全都沒了，當金珉奎的一部份進到他身體裡時，不只有被撬開的痛，還順帶地被挖空、再填滿。頓時不知道自己魂飄去哪。

也許飄去深深的地底之下，看不見光的地方吧。

在蛇的肚裡哪能看見什麼，當然死路一條了。

眼皮重得像鉛塊，精神與肉體上高度緊張過後，隨之而來的鬆弛要將他拖去睡眠裡，他感覺到另一個體溫貼上自己的身子。

金珉奎將他抱起，回到他的房間裡。那孩子沒走，而是選擇留在這裡。

李知勳又硬撐了一下，他得確認。確認金珉奎沒走。

還在房裡。

聽見一陣窸窣聲後，那個人又走回來，躺在他小小的床上與他擠在一塊，像是上鋼琴課時擠鋼琴椅那樣。

金珉奎說了些什麼，他沒聽清楚，雖然那些話是貼著他的耳朵說的。

他還是希望金珉奎在他眼睛閉上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至少現在那體溫是真真切切的，就抱著他，抱得很緊，雖然看不見。

「知勳哥也稍微看看我吧，像我看你那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