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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

 

這篇反而寫得比自由墜落還要開心順暢,大概是因為調整了寫作手法吧...............

 

很A的修哉之類的。

 

*男生都會叫哥哥「歐逆桑」,女生則是叫「歐逆醬」。

 

 

創世紀#03

 

 

 

 

 

‧鹿野修哉

 

「鹿野同學,」

 

「幹嘛?

 

我抬起頭,正想對打斷我發呆的人發脾氣,結果是班上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女生,開學至今快兩個月,同學們也都熟了。我知道這女生是很多男生想追的對象。

 

「你是…那個瀨戶學長的弟弟嗎?

 

「嗯。」

 

「哇,真的嗎?所以你知道他打工的時段嗎…」

 

連哥哥在打工的事情都知道了,那有什麼好問的?從國中開始我就得接受來自各方的問答攻勢,你哥哥喜歡吃什麼,可以幫我轉交給你哥哥嗎,瀨戶學長是不是下禮拜有比賽。這些女生對他聊若指掌,他的資料在這緊密帶刺的互聯網中不斷滾動,最後再經由我,過濾她們的強烈善意。

 

「不知道。」

 

「咦?欸…?

 

「我不知道,其實我們感情不好喔,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了,好嗎?

 

「啊…抱歉,對不起……」

 

為了不要太過唐突地跑去打擾到他,所以女生們都會做做樣子來我這裡再詢問一次,她們早就知道的訊息。並且試圖與我建立好關係,以便以後多幫她們美言幾句。

 

「哇啊,修哉還真是不饒人啊。連班花都不留情。」坐在我後面的兩個人突然冒出來,他們從頭到尾都在看戲。說是看戲也不太好,總而言之他們對那女人完全沒興趣。是從國中就同班的朋友。

 

「你哥的魅力還真強大,連一年級的都迷上他了。」

 

「我也很困擾的耶…」我皺起眉頭,裝模作樣地擺擺手。「反正沒一個女人是要來問我的事情就對了。」

 

「你想太多了,女生才不喜歡可愛的男生。」

 

「去死。」

 

「我姊也說可愛的男生是拿來疼的。女生想要被疼,才不要你這種的。」

 

啊啊,當然,女生都喜歡哥哥那種的。體育強,頭腦也不錯,長得又高,而且又笨,好騙好說話。笑起來又很可愛的那種…

 

「那女生喜歡哪一型的?

 

「啊──肌肉?至少要有一點吧?修哉會彈鋼琴其實也有女生喜歡這種的啦──」

 

「肌肉?胸肌?腹肌?恥骨那邊的肌肉?」我說。

 

幸助笑起來太可愛了,完全不帶一絲邪念的笑容,對人又是真心以待。自從媽媽過世後,他馬上說為了分擔家計跑去打工。後來蕾也決定和朋友一起去找臨時工。不過當我國中畢業時,說也想出去打工時,爸爸和幸助說不准。

 

『修哉乖乖待在家裡就好了。』

 

『可是──』我對哥哥投以求助的眼光。

 

『你待在家裡,不准出去打工。』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神嚴肅,而且聲音也壓得低沉。在爸爸面前他會刻意表現出兄長的一面,不過我還是生氣了好幾天。

 

後來他在商圈的一間咖啡店當吧檯人員,每個星期一到三都要待到晚上九點才能回家。哥哥在那裡做上手了,自然薪水也提高一些。他把一半的錢放進家裡的戶頭,一半的錢放進我們的戶頭裡。

 

「靠,連那種地方的肌肉都要求會不會太過分啊!

 

「是你自己說女生喜歡的──」

 

「修哉。」

 

我聽見哥哥的聲音,他喘著氣站在門口,頭髮有些凌亂,領帶還飛到肩膀後面去。

 

「便當啦。」他把右手抓著的束口袋舉起來,水藍色格紋的袋子的確是我的便當袋。我往桌子側邊看過去,才知道為什麼今天書包那麼輕。

 

他手上拿著兩個便當,綠色格紋是他的,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想說,一起去吃飯。可是我剛剛才對那個女孩撒了謊。我硬著頭皮走過去,想要忽視那些緩緩飄到我身上的視線,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敵意。

 

「謝謝。」拿走了便當轉身就走,看也沒看一眼的,哥哥卻拉住我的手臂。

 

「修──」

 

「瀨戶學長!

 

那個甜美,圓潤,又溫和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本來該是這樣的,卻像頻率被轉了一樣刺著耳膜。

 

「聽說你下禮拜在市立棒球場有比賽嗎?啊、不好意思…我是遠野…」

 

×

 

『為什麼是お兄ちゃん不是お兄さん?我不要像女生那樣。』

 

『可、可是お兄さん,一點都不可愛嘛!

 

『不要,這樣好像女孩子…我又不是妹妹…』

 

×

 

「遠野同學…喔,不好意思,我有事要找我弟──」

 

「啊、啊…真不好意思,因為剛剛鹿野同學說有事的話直接問你比較快──」

 

「哥哥!

 

我大喊出聲。

 

五歲的時候吧?還是四歲的時候?記不清楚了,我們的順序排出來了。最大的是文乃姊姊,再來是蕾,然後是幸助,最後是我。媽媽說,我要叫蕾二姊,叫幸助哥哥。幸助似乎對於自己是哥哥這件事很開心,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在欺負他。

 

起初我以為他要我喊他お兄ちゃん是為了報復我,所以把我當成女生來看待。我順著他的意,一聲一聲地喊著お兄ちゃん、お兄ちゃん、お兄ちゃん,結果媽媽一臉苦笑著說,哎呀,男孩子怎麼能喊哥哥お兄ちゃん呢?

 

『媽媽,不是お兄ちゃん?』我佯裝成無知的模樣問。

 

『不是喔,那個是女孩子的說法呢…』

 

我很害怕幸助其實是把我當成一個女孩子,或是更過份的說法,他不把我當個男人看。只要關上燈,一樣有洞能插,能讓他射就好,說穿了不過是這樣而已吧?

 

沒胸部的話,一樣能用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蒙混忽視,幸助不時會揉著我扁平的胸部,還有我瘦到只剩肋骨的腹部。在他心中我永遠是那個個性殘缺,帶給他童年創傷的傢伙。

 

他是我唯一的哥哥,也是我僅能抓住的一雙手。我知道幸助喜歡我。但是那個是誰?

 

直到現在十二年過去了,我對於睡在我枕邊的人依然一無所知。

 

「抱歉,遠野同學,我有事情要找修哉。改天再說吧。」

 

幸助鬆開手,像尋常的兄弟那樣,我們隔著十公分的距離,維持著親情上的距離,拉開了曖昧。

 

我裝出不情願的表情,拖著腳步跟在他後面。

 

「你跟她說了些什麼?」在無人的圖書館走廊上,他輕輕地問。就算背對著,我還是能猜出他有點不高興了。

 

「…沒什麼啊。」

 

幸助轉過來,臉上沒有表情。反倒是我都能感覺自己的眉毛垂成八字了。他打開我們的便當盒,把我討厭的小黃瓜夾去他的便當盒裡,然後再把自己的那份煎蛋捲放到我的盒子裡。

 

爸爸說哥哥太寵我了。大概吧,哥哥的確是太寵了。若是有一天我變成他的惡夢時該怎麼辦呢?終歸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家,離開我,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生下他們的孩子。我們薄弱的關係就會正式斷裂了。

 

如果我們是真正的兄弟就好了呢。

 

蕾常常唸我,是個不知感恩的傢伙,不分善惡,其實是最笨的。我想或許蕾說的沒錯,她總是第一個注意到異樣的人。終有一天我們會分崩離析的,這點她一定也知道。

 

縱使我有決心,死都要待在哥哥身邊。長大之後,回頭一看,可能會覺得是我害了他吧,這樣我就毀了他的人生兩次。

 

說不定,說不定我去死的話,就能夠投胎當幸助的孩子,只要能綁在幸助的身邊我什麼都願意做。

 

「下雨了。」哥哥說。

 

我看著窗外的雨點,輕輕地敲著透明的玻璃。從這裡看出去,可以望見爆出血色的繡球花。

 

據說繡球花的花瓣與根能作為清脾解熱之用,是藥三分毒,人類若誤食繡球花,可能導致腹瀉頭暈嘔吐。

 

我還是會叫他お兄ちゃん,只要他期望,我就會做到。只要跟哥哥在一起,我就覺得世界是美好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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