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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只有挑兩首東京事變的歌,發現剛好這兩首都是龜田誠治寫的,
可以去找歌詞來看嗚嗚。
另一首挑的是Time Capsule(時光膠囊)。

 

 

 

金籠帝國(Hamlet from the Golden Cage)#23

 

 

 

王子 05.

 

結束會議後,姜老爺說他還有事要與院長商談,讓姜太顯先回家去。

 

看了下機芯賣力旋動的手錶,時間是晚間九點多,還行,不過,現在趕去明夜歌廳也無濟於事,表演八成結束,崔杋圭大概也回家了,只剩想尋歡作樂的人待在那。他也想去放鬆,去喝杯酒,去看看有什麼有趣的事,但今天資訊量太大了,他必須先回去整理整理。

 

就在姜太顯走出醫院,朝著來接自己的別克就在一個街區遠的地方等待,他邁開步伐——接著便是一個勾臂,將他撂倒壓在路邊一輛車上,緊壓他的臂膀。他立刻轉為警戒模式,反手以手肘肘擊,朝攻擊者的喉嚨一頂,聽見對方痛苦悶哼,又馬上是一個踢腿,將人踢倒在地上。

 

攻擊者自然是有備而來,一來就要束縛他的四肢,好在他過去為了抵擋這樣的攻擊,一直保持訓練。從前是為了防止被綁架時無法掙脫,後來則是劇團四處移動,難免遭遇危險。

 

藉著昏暗的路燈看,攻擊他的人竟是許久未出現在姜家的輝政堂哥。四周圍還有路人在,看來這人是想讓他一擊斃命,拖去別的地方處置,似乎也沒同夥。太久沒看到這張臉,說實在的,姜太顯一時還沒認出來。

 

姜太顯以自己的大腿壓制住他的行動,再掐住他的臉,「誰讓你來的?老鬼?」

 

「……你這傢伙——」嘴巴扭曲無法將話說清楚的姜輝政扭動身體,狠狠瞪他。

 

「就你一個人還真大膽,」姜太顯說,「老鬼難道真的相信你一個人能解決我?」

 

「看來你很怕被做掉啊?」姜輝政咬著牙說,「……不過沒關係,反正之後還會有更多人——」

 

「更多人是誰?」姜太顯虎口壓住他的喉頭,稍稍施壓,「你也真是天真,以為把我帶去森林的帳我不會算,竟然還敢直接撲上來……?我懂了,這是你自己的行動,不是老鬼叫你來的。」

 

姜輝政沒有回答他,只是用快要突出的眼球,死命地瞪,喉頭被壓住的反胃感湧上,姜太顯察覺到了,壓得更深,直接讓人反咳不停。他抓住姜輝政的衣領,把他抓去後面那台車上撞,額頭才剛與金屬接觸,輝政整個人變得僵硬,以為姜太顯真的要致自己於死地,發出連連哭嚎聲。

 

「吵死了,再叫真的讓你死在路邊。」一個手刀用力擊中後頸,讓姜輝政沒了聲音和意識,姜太顯沒有心思去想掩蓋什麼的,直接把人扔在路邊,等等就讓裡頭的老鬼看看。

 

想了想,他還是拆掉領帶,捉起輝政的手,反打了個死結。

 

搞得都已經快十點了,他連忙趕去下個街區,找到司機吉同。

 

等回到姜家時,已經是十點半了。管家順怡在門口佇立許久,只為等他進門。現下傭人們都差不多回去休息,只剩幾個較貼身、資深的人還在。浴室熱水已預備好,廚娘幫姜太顯準備了夜宵和可以助眠的花茶,然而姜太顯一下車,就朝著二樓奔去。他踏上雙樓梯的另一邊,行經祖先們的肖像,來到崔杋圭與自己臥房的這一側。

 

一來到熟悉「安全」的地方後,他就稍微鬆懈下來,方才被姜輝政攻擊的地方隱隱作痛,大概有點輕微的挫傷,不過,他也不打算跟任何人說這件事,至少暫時先不說,他想快點把身上的衣服換掉。

 

然而崔杋圭從歌廳回來後,便很快洗好澡,一直守在窗邊等人。聽見大門那邊有汽車聲傳來,他趕忙躲開窗戶怕露了餡,而現在看見姜太顯匆忙上來,立刻又開了門跑出去。他像是出閘的幼犬那般,一股腦就溜出門外,撲上正要開自己房門的姜太顯。想都沒想,唇就湊上去又吸又咬的,為了不產生動靜,崔杋圭沒敢開口,只是兩條軟舌暗暗交纏,沒得換氣,所以這個吻結束後,他小喘了下,反倒是姜太顯,跟個沒事人一樣。

 

在這親熱太過明顯,崔杋圭一使力,把人給拖進房間。

 

「……嚇我一跳——」

 

「你也去太晚了吧?」崔杋圭一手捏住他的西裝外套,另一隻手坦在他胸口,「到底談什麼?你幾乎去了一整天。」

 

「就談些醫院成立的事,」姜太顯有些驚喜他今天如此熱情,嘴角不自覺上揚,摟摟他的腰。

 

「去太久了,」崔杋圭繼續在他胸口上摩挲,他摸了好一陣,發現有什麼不對,「領帶呢?」

 

「……領帶?」姜太顯裝傻。

 

「我給你挑的,那條深藍色的。」

 

「噢……」

 

「去哪了?你沒喝酒吧?」崔杋圭揪起他的襯衫,「女人?你身上有香味。」

 

「不是,」姜太顯無奈道,「不是女人,現場的確是有女人,但只是坐我隔壁而已,是個醫生的太太,都可以當媽了。」

 

崔杋圭覺得不對勁,但不是背叛的那種,他想姜太顯也沒那心思敢這麼做,「那領帶去哪了?」

 

看來不給出個答案,崔杋圭是不會放過自己了,然而姜太顯想了想,實在沒什麼比較讓人放心的藉口,怎麼講都很可疑,現在他編不出一個沒破綻的故事——乾脆據實以告。

 

「……出來後遇到姜輝政了。」他長吁一口氣,說,「應該不是那老傢伙指使他的,總之……就是一頓胡打蠻纏,」

 

崔杋圭一聽,立刻拽開他襯衫檢查身體,「他打你了!?我看看——」

 

「我打他,」姜太顯說,「他從後面攻擊我,我回手。」

 

「……嚇死我了,他打你哪?有流血嗎?還是揍你?」

 

「就是襲擊,被打了一拳,沒什麼,我把他弄昏丟在門口了。」

 

「你……!你不怕他——」

 

「姜輝政只能出現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商業場合,有官的地方不能去,沒人知道他是誰,」姜太顯說,「凱查的。」

 

「……他去那裡幹嘛?」

 

「先不說這個了,今天表演還好嗎?」

 

「你在轉移話題?」崔杋圭把他一步一步拉進房裡更深處,帶上門,以免有人聽見他們說什麼,「那傢伙到底想幹嘛?」

 

「……真的不知道,因為看起來就是他自己的行動,」姜太顯說,「不過,老鬼可能真的想行動了。」

 

所以得盡快執行。

 

聽了這話,崔杋圭好久沒發語,尋思著是不是可以問這件事了,他脫掉姜太顯身上的外套,讓他坐進沙發裡,自己也窩過去,兩人緊緊相貼一塊,「……那你會怎麼做?」

 

「你想知道?」

 

「不能嗎?」

 

「不是不能,」姜太顯看著他的雙眼,說,「就是殺掉。」

 

就是殺掉。講得極為輕描淡寫,一點鋪陳也沒有,也不需要有任何預告,因為從最一開始,他的路就只有一條,所有後患都不能有,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徹底除掉病根,壞菌必須弄死。崔杋圭不是很意外,應該說——依照姜老爺的個性,如果姜太顯沒有一次到位的話,之後必定會出事,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這個。只是,他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那我呢?」崔杋圭問,「我該去哪?」

 

「……你跟我走。」姜太顯說,「你會跟我走嗎?」

 

「嗯。」

 

「真的?」

 

「真的。」

 

「可是你還在讀書,」姜太顯低頭苦笑,抓起他的手,包在自己手裡,「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一點?」

 

「你。」

 

「……」

 

「……杋圭先生是最大的變數,」姜太顯說,「我根本沒有想過這件事。」

 

「我破壞了你的計畫嗎?」

 

「計畫?」他抬起崔杋圭的手指,貼在自己嘴邊摩挲,親吻,感受從那傳來的熱度,這份熱度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想就這麼埋藏在記憶裡,直到死去,「我從來沒有計畫過什麼。」

 

「什麼?」

 

房內很暗,都還沒開燈,看不清彼此,崔杋圭伸手扭開了一小盞燈後,而映入他眼簾的便是眼前的人,雙眉垂垂可憐兮兮的樣子,撅一張紅唇在討一個說法。

 

「我根本沒有想過之後的事,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連會不會因此被逮捕槍決都沒想過,」姜太顯說,「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有什麼關於未來的想像,不可能會有。」

 

「那是什麼意思?」崔杋圭細聲說,「你沒想過之後自己會怎樣嗎?」

 

「沒有,我做事相當隨意,毫無紀律可言,才不是大家想的什麼大少爺,我早就是沒救了……只有在為我自己、我父親、我姊姊……還有……這件事上,堅持了這麼久。」

 

「你真的有把我放進去嗎?」崔杋圭又問了一次。

 

「……真的,」姜太顯定定看著他,「杋圭先生,或許是神明吧,讓想死的人,都因此有了想活下去的心。」

 

「你在說什麼……」崔杋圭皺起眉,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但並不是傷了他,而是他替姜太顯承受了這個傷所帶來的痛楚。他感覺眼眶發酸,還是用力忍住了,順帶糾正他的稱呼,「杋圭哥。」

 

「對,杋圭哥,對不起,」姜太顯輕笑一聲,「你看看,你這麼可愛,誰捨得——」

 

「不要講這些話,」崔杋圭打斷他,「你這樣講不就是要去死的意思嗎?」

 

「…….」

 

「對吧?」

 

「或許就是你想的那樣吧。」

 

「你現在還想嗎?」崔杋圭反扣他的手指。

 

「不想了,真的不想了。」姜太顯收緊了手。

 

「真的?」

 

「真的。我保證。」

 

「你不能騙我。」

 

「我不會騙你。」

 

「……這給你。」崔杋圭說完,就從睡袍口袋拿出一條以水藍色珠子串起的項鍊,是條十字架鍊子,長度很長,可以垂在胸口前,碰到心臟。

 

「我沒信教。」姜太顯說。

 

「我知道,但你拿著,我心安一點。」崔杋圭把項鍊塞進他手裡,用手包住,「這是我哥的,」

 

「你哥哥?我不能——」

 

「你收好,不一定要戴在脖子上,但帶在身上吧,拜託。」

 

「我——」

 

「拜託,」崔杋圭又說了一次,雙眼裡的懇切不言而喻。

 

都說了拜託了,都讓這個人說出這種話了,姜太顯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不謹慎。

 

「好。」

 

崔杋圭湊上前,手撐在沙發邊角上,以自己的唇作為封印,蓋在姜太顯才發完誓的雙唇上。現在開始,這些承諾有絕對效力,比法律更嚴謹高階,比天父的誡律更神聖,這是他崔杋圭給的效力。

 

姜太顯不能違背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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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事變 - 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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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cil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