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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很漂亮感覺應該放一些有關的歌
但還是要用Aria 🎵✨
我的CP就是要騎腳踏車出去玩

 

 

金籠帝國(Hamlet from the Golden Cage)#17

 

 

 

Connotation 01.

 

參加完插班應試後,隨即姜太顯被姜老爺帶著去了不少場子應酬,其中還不乏一些與日朝官僚的餐會。不過,那些檯面底下的生意倒是沒讓姜太顯參與,目前去的都還是一些正當場所。要說擔心他不會考上——就想太多了,反正姜家自然會有辦法讓他上京城大學醫學部的。他只需要煩惱怎麼兼顧課程與家族事業。

 

而榜單上也的確有這名字,理科的分數還相當不凡。

 

已經回到校園的崔杋圭,日子和夏休比起來當然是忙多了,除了課堂以外,還有自主成立的讀書會和學生自治部的活動,就算那天沒課,也會出門到學校附近的會議室與朋友們討論事情。這還是姜太顯回到姜家後,他們倆長時間不處在同一個空間。而且姜太顯是京城大學,以後彼此大概也只會更見不到彼此吧。

 

往常在學期間,他常會下課時一起與朋友出去閒晃,累了就回來姜家一個人待著。現在他倒有點不太想只跟朋友玩了,反而好奇起姜太顯什麼時候才回來。

 

那天白日,那個近乎虛幻的輕吻,只有嘴唇貼嘴唇,顫抖的,怯生生的,原本只是想惡作劇卻意外地暴露了什麼的——他沒有問,也沒有提,假裝自己真的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

 

如果這事有第一次,或許就會有第二次。但也可能,這就是唯一一次了。崔杋圭也不曉得為什麼姜太顯這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期待有事發生。那明明就是一個吻,一個富有無限意義與遐想、但也同時可能毫無意涵的動作和符號。

 

那是一個吻。

 

也真是奇怪了,他們的確相處得還不錯,並不如一開始預想的那樣,會有很難堪的明爭或暗鬥——儘管他一點也不想,不過他就不知道真少爺怎麼想了——誰知道,全然不是這樣,姜太顯絲毫不當他是自己的替代品。他只是第二個兒子。年紀比真少爺還大的二少爺。

 

「嗨,」姜太顯的聲音忽然竄進耳朵內,「你通常都待到幾點?差不多該回去吃飯了吧?」

 

崔杋圭轉過身。

 

「……你怎麼在這裡?」

 

下午時段,崔杋圭如果上完課,就先來學生會的辦公室待一下再走,即使朋友不在這裡,他也會來翻翻閒書,等好了再自己騎車回去,不用司機載。

 

「我說我是文學部的新生,工友就讓我進來了。」姜太顯今天穿著一套新做好的黑西裝,領子下掛著兩條細細的黑色領結,看起來是剛剛結束掉一場餐會,「只有你一人?」

 

「你穿這樣,他真相信了?」崔杋圭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詰襟。所有大學生都要穿墨黑色的詰襟、戴硬挺的帽子來學校,像姜太顯這樣穿著西裝來的,一看就不是這裡的學生。

 

「新生嘛,制服還在縫囉。」姜太顯說,「其他人都不在?你在這做什麼?」

 

「嗯,今天沒聚會……所以在讀書。」

 

「讀到這時間?如果下雨你還會自己騎車回去嗎?」

 

不懂姜太顯為什麼忽然把話題轉到這,崔杋圭搔搔頸側,還是說了,「那就會打電話請吉同來載。」

 

「現在我也回來了,有時吉同也要來載我。」姜太顯說。

 

「你不是都跟你叔父?那就是聖來載你們啊。」

 

「只要餐會結束叔父就會放我一人走囉,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崔杋圭知道他又在故意繞圈子說話了,已經放棄去猜他的心思,反正再過個一、兩句,姜太顯自己就會說出口了。

 

「我是說,」姜太顯清清嗓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盡量一起回去。」

 

「你們京城大學——不對,就算你跟我是同科的後輩,課程時間也幾乎不可能一樣啊。」

 

「嗯,那是當然,所以要給我你的時間表。」

 

崔杋圭說不出任何話了。

 

作為中途入學的人,姜太顯意外地適應良好,齒輪咬嚙相合,與班上同學相處還可以。大家聽聞過他是那個姜家的長子,一些同為政治世家的同學便對他產生興趣了,邀請他去宴會啦、音樂會啦等等的,還說可以一起去打網球。不過現在有要緊事要辦,姜太顯偶爾會留下來參加一、兩場讀書會外,其他時間都回家。

 

反正和那些人在不同的社交圈子裡總會遇到的,但要捉住這個崔杋圭,可得花點時間與力氣。

 

×

 

作為姜家第一個帝國大學出來的孩子,姜太顯自然是該被挹注更多資源,即便現在的當家並不是他的親父,而是叔父,那也是具有正當的血統,更該被重視。因此,在一些親戚的嘴裡,已有少數人開始發聲:或許該早點讓姜太顯到位置上。

 

也不是王朝,談什麼血統論呢。姜太顯只用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帶過了。

 

這讓崔杋圭有點疑惑,但也不太意外,因為,姜太顯很明顯並不想要那個位置,而他也的確說過,他回來並不是為了繼承什麼,這些功名或者正當性並不是他目前所追求的。那麼,究竟是追求什麼呢?姜太顯還沒跟他坦白。

 

這不公平,崔杋圭想,姜太顯都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在永山教會哭得抽搐,手都伸展不了的苦,只能難堪地蹲在地上被姜太顯抱去一旁冷靜。他的家庭,他的過去,都只給這個人知道了大半,就連崔然竣和崔秀彬都不知道如此細節的事。

 

直到現在,崔杋圭始終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吵著要往那條路走,父母和兄長今天都會活著,只因他想看看那條路上開的花。

 

他為這不對等的秘密感到不滿。可最近的姜太顯又真的忙,上學、參與酒會、與他一起回來做些閒事,還真不知道這人體力是怎麼樣了,他平時就算只是上課都嫌煩嫌累,姜太顯竟然還留了時間只給他。然而,他並沒有深入去思考為什麼姜太顯要這麼做,好似本來就該這樣的,就如同他也暫時不再去思考那個輕吻。

 

開學後,鋼琴課的時間也減少了許多,不過崔杋圭還是拼命擠了一首曲子出來,自己一個人偷偷彈唱被聽見了,只好讓姜太顯做新曲的第一個聽眾,然後把譜寄過去古倫美亞,收到了一個滿江紅的改稿。

 

不滿。

 

晚上「一家人」出去聚餐,喝了太多酒,崔杋圭沒睡好,覺得全身燥熱,還口乾舌燥的,頭腦天旋地轉。但現在天氣又漸漸轉涼了,睡覺也不能蓋夏日薄被,乾脆下樓去找水喝。

 

這時間所有人都睡了,當然不可能有傭人來幫他倒水。這樣倒好,他只是想喝杯水,不需要連這都伺候。走下樓時,看見客廳有個黑色人影,他連忙後退,怕是姜老爺還在那休息,他可不想被姜老爺看見,只好偷偷探出頭看。

 

是姜太顯。

 

什麼也沒做,只是坐躺在窗邊的那張沙發上望著窗外。

 

窗外只是花園,什麼也沒有。

 

崔杋圭沒有做什麼,只是躡手躡腳,從樓梯的另一邊繞過去,去廚房倒了杯白開水,草草灌完半杯,又再倒了半杯,然後才去客廳。

 

「睡不著?」他敲敲牆,製造出招呼的聲響。

 

「嗯?噢……是你,」姜太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但眼睛還是瞪大,有些驚異地看著他,「反正明天週末,就直接放棄入睡了……你呢?」

 

「口渴,今天酒喝太多了。」崔杋圭一下也躺進沙發內,靠在另一邊扶手上,「已經超出酒量了。」

 

「嗯,你的確是喝多了。」

 

「你酒量真好。」

 

「因為我父親跟母親都是酒量好的人,」姜太顯輕笑,「適合在官場和商場應酬。」

 

「……嗯。」崔杋圭沒應和他,「以前聖餐時……我父母會偷偷給我和哥哥一小杯紅酒。」

 

「基督的寶血?」

 

「嗯,還會有一塊發酵餅。」

 

「但我看你似乎更喜歡啤酒。」

 

「喝起來像汽水,而且不容易醉。」

 

「我倒是喜歡烈一點的,吞下去的辛辣感……非常鮮明。」

 

鮮明。他用了這個詞。崔杋圭把剩下的水慢慢喝光,剩下兩口水時卻被攔截,姜太顯伸長了手搶過他的水杯,一飲而盡。

 

崔杋圭嘴裡碎念了幾句,把空杯擱在桌上。今天窗外的月亮格外圓亮,宛若天上掛了顆黃寶石,崔杋圭望著月,視線久久離不開。

 

「原來是滿月,」姜太顯也把視線移到月亮上,「不知道現在潮汐是怎樣。」

 

「你不是理科大師嗎?」崔杋圭說,「看見月亮不說漂亮,反倒提起潮汐,真是讓人受不了,一點也不羅曼蒂克。」

 

「天文和地球科學不是我的強項,再來了,我是真的好奇潮汐,畢竟與月相有關,但我始終學不好。」

 

天文。

 

崔杋圭記得,管家順怡曾經說過,晶子夫人很熟悉天文學,那也是有點諷刺,兒子竟然對這一竅不通。但轉個念想,也未嘗不好,這下母子互補了。

 

「潮汐……好像很久沒去看海了。」崔杋圭說。

 

上一次看海,似乎是和預科的朋友們一起畢業旅行,去了釜山看海。因為京城不靠海,若要見那片藍色大洋,就得去仁川或江陵,所以平素生活就算無趣,也難以用觀海療癒身心。

 

「那就現在去吧。」姜太顯說,「你也睡不著了不是嗎。」

 

「京城哪有海啊?」

 

「有江。」

 

「漢江差很多……」

 

「聊勝於無啊,」姜太顯站起身,把他拉起來,「走吧。」

 

大門邊儲藏室,那輛漆成亮黑色的自轉車就是他們今夜奔向夜路的金輪子,沒有換掉睡衣,只是穿上手工鉤編的針織外套和多套一雙襪子就出門了,輕便衣著,簡單的行程,只是將出門的時間調到深夜,似乎就多了些刺激。

 

住在郊區路上沒有什麼夜燈,只能靠姜太顯一人奮力踩踏板讓前頭的車燈發光,崔杋圭為了安全,也自己提了一盞提燈負責照亮後邊。幸好這輛車有後座置物架,不然兩人只能作罷,回到各自的房間去哀嘆下個半夜。

 

「好涼喔——!」崔杋圭看路上都沒人,於是放聲大叫。

 

「對吧——!」姜太顯也大叫道,加快踩踏板的速度,「我就覺得晚上出來一定很好玩——」

 

「你小心點騎!」崔杋圭揪緊他的外套,聽見耳邊越來越嘈雜的風吹雨樹葉窸窣聲,不禁有些畏懼,「晚上這樣出來也真恐怖,你以前都這樣嗎?」

 

「嗯?不常,因為一個人出來一定會被我朋友抓住,」姜太顯說,「然後我們兩就會一起偷溜出去夜遊。」

 

「不會被罵嗎?」

 

「當然被罵慘了,阿姨罰我們兩個不准吃早餐,還要負責打掃劇——打掃整個家裡,整天下來累得要命,但下一次還是照樣溜出去。」

 

「你還真是講不聽。」崔杋圭說,「你們都去哪?該不會趁機去花街柳巷吧?」

 

「去附近逛逛,也沒做啥,什麼花街柳巷的才不去,有失格調。就只有我們兩個,隨便聊聊天什麼的……他們家人多,有些事不適合在那講。」

 

「……家裡的事嗎?」

 

「差不多吧。」姜太顯說,「怎麼,終於對我感興趣了嗎?」

 

「呃,」非常突然地,崔杋圭想起了那個輕吻,他感覺全身瞬間熱起來,「還好,隨便你,想講就講啊。」

 

「你不想知道的話,我講也沒意義啊。」

 

風吹一陣,差點熄滅了手上的燈,崔杋圭趕忙護住蓋子,全身都躲在姜太顯背後。

 

「那上次我講了我家的事難道你就想知道嗎?」

 

「當然了,我非常想知道,但這又不能直接問你。」

 

「……你——」崔杋圭停頓了下,思忖這用詞該怎麼輸出才好,免得讓姜太顯認為他是真的非常想知道,但事實是——他的確非常想知道,「你想講就講,自己挑個好時機。」

 

「收到。」

 

「什麼『收到』啊……」

 

四周圍的景色逐漸改變,路燈也漸漸地增多了,已經慢慢進入市區,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二十多分鐘,加上夜晚無雨天明,空氣清新乾淨,街上就連夜夜笙歌的浪蕩子都沒幾個。他們一路沿著漢江騎,騎到沒有建築物的空地才總算停下。

 

這時間就連巡查也不肯出來,派出所更不用說了,只有一盞夜燈意思意思亮著。

 

看了下懷錶,現在是凌晨兩點多,崔杋圭望望四周,真沒有人在街上,有些新奇。他讓姜太顯把車擱在岸邊,然後一起下了堤防。天實在太黑了,他們只敢走幾步,大約就停在堤防的一半,以免踩空步伐掉進河裡。

 

「黑漆漆的,」崔杋圭喃喃道,「只有月亮……」

 

「的確是太暗了,還好有帶燈來。」

 

兩人在堤防上踩踏一番,確認了都沒有蟲子和石子後才坐下,把提燈放在兩人中間。

 

夜太寂靜,蟲鳴聲格外躁動。崔杋圭討厭蟲,但這蟲鳴聲是越來越響了,他往姜太顯的方向靠過去。

 

「還是更想看海……」崔杋圭說。

 

「大邱也跟京城一樣不靠海。」姜太顯說。

 

「嗯。所以要去釜山……」

 

「或是仁川。」

 

「怎麼都住一些不靠海的地方,」崔杋圭說,「江寬是寬,可是和海就是不同……」

 

「京城還真無趣,連一片海都沒得看。」姜太顯說,「還是真的該去有海的地方呢?」

 

「嗯?難道你真的要特別去看海?你會做這種事嗎?我還以為你會說有江看就不錯了。」崔杋圭詫異地看著他。

 

「看海本來就是要特別去的吧?我當然會這樣做了。」姜太顯說,「杋圭先生,這是個很明顯的邀約。」

 

「邀、邀約……」

 

「你想去看戲嗎?」

 

「……怎麼突然?」

 

「南十字星要上演新的莎士比亞戲劇了,是特別演出,我想你或許會有興趣。」

 

「哪一部啊?」

 

「《暴風雨》,有興趣嗎?」

 

「《暴風雨》嗎……聽起來還不錯,」崔杋圭說,「那位鄭凱是負責演費南多嗎?」

 

「嗯,怎麼,對他感興趣嗎?」

 

「倒也不是,只是好奇而已,他是『あいのこ』吧?」

 

「嗯……雖然我不會這樣說,但或許可以這樣稱呼吧。」

 

「嗯?」

 

「嗯?怎麼?」

 

「沒有,只是那樣講好像你是站在他的立場,」崔杋圭聳聳肩,「難道你能跟上次一樣買到很好的位置嗎?」

 

「當然了,我很會買票。只要你想看,我都能買到好位置。」

 

「聽不出來這是不是一個值得炫耀的技術,」崔杋圭咯咯笑,「那如果今天是崔秀彬或崔然竣也想看呢?你也會幫他們買到好位置嗎?」

 

「他們給點工本費的話。」

 

「我不用嗎?我是享有了什麼特權呢?」

 

「家族優惠。」姜太顯說,「特別待遇。」

 

「你真的挺奇怪的,但不是不好的那種。嗯……我覺得是還不錯……嗯。」

 

一說到有關姜太顯這個人的事,崔杋圭又想起了那啄輕吻,臉變得燒燙燙的,他趕緊捧起自己雙頰,想掩蓋些什麼。

 

「那是好的那種嗎?比起我,我倒覺得杋圭先生更奇妙。」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不能單單用言語講明白。」姜太顯說,「你對我母親的事特別在意,難道就不好奇我父親和我姊姊嗎?」

 

這兩個人在姜家已經是完全消失的狀態,除了牆上掛著的畫,以及晶子夫人偶爾陷入混亂時的囈語,已無人再提及。崔杋圭對他們的理解非常有限,只聞其人不曾見其人,不過據說姜太顯姊姊的日本名字是「真珠」,因為本名是為「珍珠」。取了這麼漂亮的名字,人也漂亮,但命就不怎麼美滿了。十六歲被嫁去日本後,自此再也沒有回到朝鮮,聽起來,就像德惠翁主,但這話他不會對姜太顯說的。

 

「我知道你父親很早就因為心臟問題猝逝了,」崔杋圭說,「你姊姊的事是半點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咦?」

 

「通過幾次信,後來就斷聯了,」姜太顯說,「我父親也沒有心疾。」

 

「……咦?」崔杋圭透過兩人中間提燈的火光,看見姜太顯的側臉,絲毫未起變化,好似是在談論他人的事,與自己一點也無關。前任當家不是猝死?但聽順怡說,老爺是突然倒在花園裡的,還是家裡的園丁先發現的,他們也有請公醫解剖,然而公醫只是迅速解剖好就開立證明,說這就是心肌梗塞,猝死,很有可能是生活壓力過大引發的,或者就是有先天的家族遺傳了,沒有更多解釋。找遍了姜家族譜,沒有人記得誰曾經是這樣突然走掉的,因此不是家族問題,就是壓力了。

 

然而姜太顯不再繼續那個話題,只是延續剛剛斷掉的看海:「我們得找個時間去看真正的海,漢江還是不夠看。」

 

當然了,江怎麼能跟海比呢?可是在這寧靜的江邊之夜裡,偶爾幾條魚跳出水面搗亂再潛入,靜得只有他們兩個的對話與呼吸聲,沒有多餘的人介入,或者說,崔杋圭想,現在只能有他們倆,有任何一個再要好的其他人進來,都只是多餘。

 

不過月亮是挺美的,姜太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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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ch - Goldberg variations: Aria (Glenn Gould 1981 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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