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因為出國玩所以停更一次,這週份量補回來了!!!
帶著43小卡走了好多地方哈哈哈☺️
如雷乍響也似水流#10
「男同志 第一次」
「男同志 男友 第一次」
「男同志 破處」
「男人 後面 第一次」
「男友 經驗很多 的樣子」
「二十六歲 男 沒經驗」
翻著自己過去的搜索紀錄,崔杋圭差點沒吐血。這放在當今的世代,怎麼看都像人生失敗組——可當今的世代又強調順應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太在意他人的看法會讓自己更痛苦。他就是太在意了,才會去交什麼女友,然後把自己搞得苦不堪言。
對,他就是太在意了。所以他不要在意了。
那一晚吃完飯、洗完澡後,他們什麼事都沒——一起看了電影,一起看崔杋圭打遊戲,被姜太顯扛起來當做健身菜單,窩在同一張床上睡覺,這樣。
雖然除了接吻之外,還是有更進一步的事情發生,但沒有到最後。雖然沒有到最後,但還是有進度。崔杋圭第一次幫自己以外的人打手槍。一進被窩裡五分鐘,姜太顯就湊上來咬他耳朵,啃他臉頰,活像隻小狗。
『你幹嘛……』崔杋圭擋住他,不讓臉頰又被咬,但他知道這樣的阻擋無效。
『沒幹嘛,』姜太顯說,『不能嗎?』
不能嗎/不可以嗎/不好嗎,是姜太顯最近最常說的話,一旦反詰,就是在宣告接下來的行動,根本沒有善盡告知義務。崔杋圭倒也不是真的不讓他行,只是想要問一下,給個釘子碰,好知道攻入城內的王子究竟是真的想要得到公主?還是只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慾?真心需要測試,需要經得起考驗。
姜太顯兩者都有。而且更精確地說,他的各種慾望都是因崔杋圭而起,包含征服慾。雖然他也不是什麼開國的王者……但那也不妨礙。
才稍微離神一下,睡褲的繩子就被抽開了,他早該想到,他身上穿的都是姜太顯的衣服,這人怎麼可能不熟怎麼拆開?就是為了拆開才給他穿上的吧。
『哥,』嘴唇就貼在耳邊,熱氣呼呼,搔癢癢的,『放鬆點。』
這傢伙的經驗絕對很多吧。
那隻手滑進內褲裡時,崔杋圭的大腦已經炸了。這還是、第一次跟其他人這樣做,這是可以的嗎?是可以的嗎?大腦還在問可不可以,嘴巴已經貼上去給人親了,崔杋圭你這個口嫌體正直的男人,他這麼想。
短褲就是太好入侵,易攻難守,一轉眼之間他的器官就被熱燙的手給攫住,沒有過問也沒有招呼,姜太顯壓在他身上,以吻讓他失去語言能力。
濃重的喘息從上方傳來,崔杋圭閉上眼,不敢張開,他記得很久以前那個誰……他的前女友,也曾經想這麼做,但被他以很累為理由逃開了。如果他的前女友以前也交過男友,一定知道一般的異性戀男人被女人這樣弄不可能忍得住,可是他連前女友的情史都一點也不好奇,他只在乎姜太顯過去到底有過多少人,才能這麼熟練地套弄他,還順勢把他的手帶去自己褲襠那。
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越來越短,越來越重,漸漸地和上面的人達到相同頻率。姜太顯那東西握起來也太燙了吧,而且還在脹大,自己的難道也是這樣嗎?他稍稍分開腿,讓姜太顯可以整個人壓上去。
也不知道這舉動是有什麼問題,崔杋圭只記得前頭被壓住繞圈時舒服到眼睛快瞇上了,卻聽見上頭的人在笑。是在笑什麼?笑他動作太生澀嗎?他憶起自己是怎麼做的,如法炮製應用在姜太顯身上,希望他別再笑了。
『哥是天生的吧。』姜太顯這麼說。
然後他就射了。手一用力,姜太顯也跟著射出。右手都是精液,一絲一絲白色牽在手指上。
現在想起來明明就發生了很多事。可是因為太害臊了,他把這些記憶都濃縮起來,放在角落,試圖不去注意。但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後來姜太顯說,因為他主動打開腿,所以很像天生就要被人壓的。
當然,『這是修飾過的語句,我心裡想的並不是這樣。』
真的要搬去姜太顯家嗎?不好吧?他們正式交往也才幾個禮拜而已。
有男朋友就是這樣嗎。
從外面回來後,崔杋圭看見自己桌上多了一個飯糰。他今天早早就出門了,醒來時姜太顯還在睡,就因為昨晚哥哥說有事來首爾,只有這時間能碰面,硬是把崔杋圭挖起來個早餐會。但他吃不下多少,只喝了一杯果汁,和哥哥聊了半小時,就進辦公室。
哥哥是來工作的,也是來送喜帖給他的。雖然說親兄弟之間還送喜帖也太見外,但因為顧及弟弟在外地工作不常回家,沒能參與到婚禮籌劃的細節,為了見弟弟一面,還是決定親送,不過喜餅只能婚禮當天才能拿到。
收下喜帖後,崔杋圭摸著那粉色的硬紙老半天,哥哥說,你也快點找個女友,定下來,組個家庭,會很開心。
不過就借宿個幾天,姜太顯就摸透了他吃不了早餐的習性,給他買了個飯糰,讓他能在十點半時至少有個果腹的小食墊墊胃,以免又哀嚎胃不舒服。
「誰要結婚了?」崔然竣看他桌上的喜帖,納悶道。
「我哥,」崔杋圭說,「……嗯。」
「怎麼?」
「沒什麼,」崔杋圭說,「跟我無緣的東西。」
婚姻的圖式並不存在他的想象中。或者說,婚姻這件事,他從沒想過這會跟自己有絲毫關聯。至於是為什麼沒有關聯,倒是不曉得是因為他的性向,還是這件事真的有必要嗎?
姜太顯注意到他說的是「無緣」,而不是「無關」。
「飯糰吃了沒?」姜太顯問。
「嗯?啊,還沒,謝謝你。」崔杋圭撕開保鮮膜,注意到這飯糰還熱著,到底是姜太顯趁著他和張總編開會時衝去買回來的,還是一早就買了,剛剛拿去微波?
「這是哪家的啊?」端詳著這飯糰,崔杋圭咬了一口,是沒吃過的味道,很香,但記不起有哪間店的飯糰是長這樣的。
「姜家的。」
「姜家?有這間店嗎?在哪啊?」
「你對面。」
轟。
嘴裡的火腿還在咬呢,這人竟然丟了個小驚喜給他。
「……要怎麼點餐?」
「可以Kakao或是現場點餐。」
「一份多少?」
「一晚。」
「好貴。」
「的確,飯糰不值那麼高價。」
正當崔杋圭還在思考怎麼回應下一句時,電腦右下角跳出通知。是崔然竣的訊息。
崔然竣是笨蛋“不要再調情了 很噁心”
崔然竣是笨蛋“嘔嘔嘔嘔嘔嘔嘔”
他不滿回擊。
“不會自己去找崔秀彬秀???”
“你才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兩人在螢幕上連續來回了好幾句嘔吐,直到整台電腦都飄散出噁心的餿味、後方的林珠妍拿著稿子來提醒他們才消停。忽然和前女友有了交集,讓崔杋圭心慌慌了一下,不過對方壓根沒有絲毫慌亂,而是和以前一樣,甩著他充滿錯字的稿子碎念。
「……杋圭哥哥你連韓文都可以錯一堆!」林珠妍把稿子拍在他桌上,說,「吶,這篇,我不想再幫你校稿了,你自己看吧!」
「……對不起啦。」
這時除了低頭認錯以外,還是什麼都別說得好,他的現任可在後面盯著呢。崔然竣注意到姜太顯赤裸的眼神後,點開了和他的聊天室。
YJ哥“你小子”
YJ哥“收斂點”
收到通知,姜太顯點開了閃爍的通知,就看見這番警告,他沒有抬頭,只是彈了下舌,發出響亮的一聲「噠」,在鍵盤上敲敲敲。
“看出來了?”
YJ哥“廢話”
YJ哥“沒有東西瞞得過我”
“請給祝福,其他不接受”姜太顯敲了這句回去。
YJ哥“這作風也太強硬了吧”
YJ哥“你哥受得了嗎”
“這個我不可能回答”
“秘密”
YJ哥“好噁心”
YJ哥“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
喜帖還是收了,禮金一樣要給,該做的禮數都不會少,但崔杋圭並沒有很想去婚禮。
哥哥的這任女友——現在應該說未婚妻了——他甚至沒見過。哥哥多情,重情,就算分手後也能很快找到下一任,而且可以很肯定地說,他都是真的喜歡她們,絲毫不假。
真羨慕哥哥。可以在愛過後失戀,可以在失戀後又再次去愛。真羨慕喜歡女人的男人。
「哥要去嗎?」姜太顯抽走他手上的喜帖,翻來翻去,喜帖設計蠻好的,很可愛,但這跟他無關,索性把崔杋圭壓到雙人小沙發上,把他蓬鬆亂飛的黑髮用手整理整齊,「還要回大邱啊。」
今天不是去姜太顯家,而是來崔杋圭家睡。又是一個週末,崔杋圭已經做好會被吃乾抹淨的準備了,為了這事,他還拉下一張嫩臉去向崔然竣討教。還以為會被嘲笑,沒想到崔然竣竟然用補習班老師的姿態,語重心長跟他說要注意什麼、要保護好自己、記得洗香香(咦)、姜太顯要是太粗暴就揍他(咦)。這個家跟姜太顯想像的差了一點,更好的那種。有點兒封閉,但也很安全,而且一旦被這裡接納,就可以得到比預期多好多的擁抱。
「會吧,畢竟是我哥。」
「看起來好像不太想去?」
「……也不是啦。」
「那為什麼?哥哥的婚禮很重要吧。」
「是沒錯。」
「難道他未婚妻是你暗戀過的對象?」姜太顯打趣道。
「怎麼可能啦……但他以前有個高中同學是真的很帥。」
「噢。」
姜太顯撐起雙手,壓在他兩側。現在這張臉面無表情,不過一看就是裝的。饒是崔杋圭這樣沒什麼戀愛經驗的人,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生氣了?」他咯咯笑道。
「嗯。」姜太顯迅速低頭咬他鼻尖一下。
「……我要怎麼做,姜先生才會消氣?」
「親我。」姜太顯說,「不可以用臉頰帶過。」
崔杋圭故作害羞樣,雙眼悄悄向上,這由下往上的視線是他的拿手絕活,他知道很多人愛這套。雖然他沒敢對自己喜歡過的人用,但他想,姜太顯鐵定吃這招。
「別那樣看,」姜太顯遮住他的雙眼,「會硬。」
「就硬啊。」
「還不行,我還沒洗澡。」說著說著,姜太顯把自己撐起來,完全抽離他。
「……你現在去洗。」
「那你要幹嘛?」
「唔,就,滑個手機,回個訊息……跟我哥講一下婚禮的事,還是要去參加吧。等你洗完換我洗。」
「好吧,」姜太顯又咬了一次他的鼻尖,「先跟你說一下,我有買保險套。」
「……你!」
「我不想等了,我覺得你應該也沒有要等。」
「……我……你……我是說……」崔杋圭怔怔地望著身上的人,忽然不知道要看哪,「……我會加油的……」
「不是加油,」姜太顯伸手捏他軟嫩的臉頰,「要說『你要溫柔點』。」
「唔,你要溫柔點。」
「我盡量。」
「呀!」
「我會用在部隊洗澡的速度——」
「不需要!請慢慢洗!我不怕繳水費!」
看他急得臉都紅了,姜太顯也不再鬧下去,低低笑幾聲,揉亂他的頭髮,「我知道了,慢慢來。」
家裡的洗髮精、潤髮乳、沐浴乳、洗面乳和毛巾都夠,而趁著這次姜太顯留宿,他也買了兩支牙刷備用,為了姜太顯,他選了灰色的牙刷,設計簡單,耐看,希望這支牙刷的主人也會對他有耐心,不要膩了他。
第一次真正談戀愛,崔杋圭想,真正的戀愛就是這樣的嗎?患得患失,照著他的喜好走,可又不敢真的把自己全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因為那樣,很可能丟了自己,反而令那份喜歡太快磨盡。他必須小心翼翼,宛若走繩索,不能有任何閃失。
可姜太顯又沒這樣要求過他,他又是何苦這樣逼自己呢。
浴室的水聲太響了。
忽然他想起,大學四年他都沒住過宿舍,是和朋友一起在外租屋,共用一間浴室。偶爾他經過浴室時聽見那水聲,會駐足在門外好幾秒,想要確認水是流動的。
現在水是流動的。
沒事。他家又沒有浴缸,是在怕什麼。
換他進去洗的時候,在關上門的瞬間,他瞥見姜太顯又是解開吹風機的線,又是打開他的筆電點開串流開始挑片,電腦自動連上了藍牙喇叭。一切都是那麼順暢自如,好像他們交往了很久。隔著浴室的毛玻璃門,他能聽到外面的聲音,是影集裡的人正在講話,還有姜太顯跟著影集起伏的笑聲。
他可以不用那麼害怕的。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仔仔細細把自己洗乾淨,別想太多。
崔然竣都教他那麼多事情了,他當然要好好表現了。
「哥,」姜太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可以喝冰箱裡的紅茶嗎?」
「啊?噢、可以啊!」
「可以吃冰嗎?」
「可以。」
「那我要做紅茶冰淇淋了。」
啊?
從浴室跑出來後,姜太顯真的拿了一個細長的水杯裝滿了紅茶,上面浮一球用湯匙小心挖出的香草冰淇淋。一般湯匙的弧度自然沒有冰淇淋勺那樣完美,但姜太顯仍硬是鑿出一個半圓。
「你的技能樹都點在好奇怪的地方啊!!!」崔杋圭大叫。
「咦?有嗎?其實我看到哥冰箱有啤酒想弄看看冰淇淋啤酒,但我自己沒做過,怕搞砸。」
「……你到底還有什麼驚喜可以給我的。」
「呃,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把這杯剛做好的冰淇淋紅茶推到崔杋圭面前,非常不掩飾地意有所指,姜太顯就是要讓崔杋圭害羞得不行,最好整個人都是火燒般的辣紅。而也這麼實現了。崔杋圭注意到他其實在看美國喜劇影集,難怪剛剛笑得這麼大聲。這齣他也常看,有時下班回來鬱悶,就點開這個,邊喝悶酒邊看,看久了,心情也稍微被撈起一點,不至於這麼沮喪。
淺淺鏟起一口被紅茶潤過的香草冰,送進口中,雙重的冰涼竄一身哆嗦,崔杋圭身上還冒著點沐浴後的蒸騰熱氣以及香味,姜太顯靠在他旁邊,禁不住湊上去聞他的頸窩。
「……幹嘛。」
「今天我身上也有哥的味道了。」
「好像變態。變態發言。」崔杋圭舔舔湯匙。
「我是,是你的變態。」
「……嘴賤吧你。」
「對。」姜太顯咬了一口他的側頸,神不知鬼不覺,手已經伸進崔杋圭家居服底下,攀上那細窄的腰,「你吃快點,我想要你舔別的。」
「呀……!你這傢伙真的是變態吧!」
姜太顯靠在他肩膀上,黑亮的雙眼一吊,「我不是都承認了嗎?哥到底在懷疑什麼?覺得我還不夠變態?」
現在兩隻手都扣上他的腰了。
「……你有病啊?」崔杋圭是吃不下了,湯匙落在桌上,鏗鏘響亮聲響,融化的香草冰淇淋是更化了,一團濕淋淋地墜入了棕紅色的冰茶中,順著流體力學的原理暈染渲開,那片棕紅漸漸染成了米白。同時崔杋圭也被壓倒在床上,嘴出不了聲,也不打算說什麼了。
不合時宜地想起來,前女友曾經想過要撲倒他,也真的撲了,整個人壓在他身上,而他們一起壓在床上。崔杋圭腦袋高速運轉,開始思考他剛入職時曾經寫過一篇「15種逃脫的方法」這類爛科普文,果然很爛,因為派不上用場。要不是張總編奪命連環call,他怕他的處男身真的要被女人給拿走了。而也是那時,他非常確定自己沒辦法跟女人做愛。做做樣子也難。
姜太顯是他應允進門的侵略者、征服者、求愛的人,撕咬啃噬他的唇至鮮血般的豔紅也都只是撒嬌,脫去他的衣物只是招呼,就連含住他的耳垂都不能算什麼,那都只是開始,只是第一步。
崔杋圭僵硬著,不敢動彈,他知道崔然竣說過「放鬆就是了」,但他沒辦法,他就是這麼容易緊張,尤其面對姜太顯,面對這個人——這個他喜歡而對方也喜歡自己——的這個人,他不敢大意,不能有任何差池。可是姜太顯都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個大半,現在就差沒拉下那條特地買的CK內褲了吧。他在內心尖叫。上帝啊。他現在就要獻出自己的處男之身了,希望這個男人不要嫌棄他的笨拙與稚澀。
「哥,」姜太顯掐一把他沒什麼肉的腰,低低說道,「你那麼緊張好像我真的要對你幹嘛,放鬆一點啦。」
「……我沒辦法……」
「什麼?」
「我沒辦法放鬆,」崔杋圭瞪圓了眼,「很緊張。」
「為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又不會玩SM。」
「……」
「哥?」
「……我……」
「……嗯?」
「……嗯……」
「……不想做?」
「不是……」崔杋圭躲開他的視線,「……因為……」
「嗯?怎麼?」
「……我沒做過……」
話才說完,他自己就僵了,尷尬得不行。這件事只有崔然竣知道,他不敢跟任何人說,當然也不可能說這種事吧。現在姜太顯一定覺得他很可笑,都交過女友的人了,居然連性經驗都沒有,而且拖到這一刻才說。
就算下一刻姜太顯要起身走掉,倒也是不太意外。他當然不覺得姜太顯會做這種事,只是他猜不出對方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我還以為你發現自己不喜歡我了,」過了五秒,姜太顯才終於開口,他兩道濃眉可憐地垂下,對崔杋圭說,「好了,繼續。」
「我說我沒做過!你沒聽見嗎!」崔杋圭大叫道。
「所以?哥能對我硬吧?我繼續了啊。」置若罔聞,姜太顯俐落地扯掉他身上最後一件布料,這下他全身赤裸了,「……你腰真的很細,但是怎麼做到大腿這麼肉的?」
「啊?這是在羞辱我嗎!?」
「不是,是意淫,我喜歡。」說著,姜太顯就架起他的腿,兩隻溫熱的手掌就這麼貼壓在大腿根上,崔杋圭全身已經沒有任何遮蔽,只裹著一層餘熱的沐浴乳香氣。
這身子姜太顯在腦裡心裡幻想過好幾遍,在他的想象中,那是一顆表面看來足夠熟爛、實際內裡還青澀的果子,急哄哄地剝開只會苦口,但耐心催熟,就會發現那份苦澀只是等著醞釀做多汁甜蜜的汁水。崔杋圭平時上班穿的都是襯衫和剪裁修身的長褲,下了班後又變回少年那樣,粉色渾圓的膝蓋被膝上短褲露出,腳踝是黑色的長襪包裹著,順著骨線的生長緊緊貼好。姜太顯總想,如果親手剝掉他身上每一件衣服,那會是莫大的成就。
「什麼什麼……」崔杋圭腦子已經混亂到沒心思去遮掩自己了。
「哥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如果你有經驗的話我前幾天早就直接壓著你做好幾次了,不然我幹嘛等這麼久?就是要給哥心理準備的時間啊?」
「……唔……你、你這樣講……」
「還是哥不信任我?」姜太顯咬一口腿內側的肉。
「不是……」
「那好,我要繼續了。」
接著就是一片熱呼呼、軟嫩的舌,如同蛇信一般,在自己那處順著曲線舔舐。
崔杋圭只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照著崔然竣所說的做了,把自己弄得乾乾淨淨、只餘迷人香氣。發揮他的長處、隱藏不堪的短處。崔然竣說他皮膚白,還透紅,最該顯這些地方出來,姜太顯鐵定會愛死。
不知道那算不算預言成功,因為姜太顯似乎就是不放過他的腿根,那片肉已經被又吸又舔的淺淺紅腫,他也早就硬了。他怎麼會知道有一天自己的房間會有這樣纏蜷的時間出現,而姜太顯怎麼又是從那裡開始的?
「哥?」
意識飛散之際,姜太顯已經起身回到了他看得見的地方,又埋頭輕舔他的側頸。好似有一團火從那裡蔓延開來,他想抬手,卻被壓住,右手被壓在床上,半隻晃出去,跟著他的視線晃動,現在姜太顯的手又移到他胸口前,指尖又是勾又是推地玩他乳尖。一陣麻癢感細細竄上,崔杋圭不自覺向上挺了胸,不曉得男人被玩這邊也會有感覺,甚至是超出了他想像。
「……嗯……?」
「你抖得好厲害,」姜太顯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抱緊我。」
崔杋圭照做,兩隻手鬆垮垮地搭在姜太顯裸背上,仍然是想閃躲著,但閉上了眼,張開了唇,感官交換。姜太顯似乎很滿意,淺淺一笑後,咬住崔杋圭的下唇,再一路吸吮每寸肌膚,又來到頸子、鎖骨,最後停在還沒被沒揉捏過的另一邊乳尖,然後用牙齒一咬,立刻引來崔杋圭一個激靈,腿抽了下。
「……姜太顯!」
「在。」
「不要舔那邊……啊!」
沒有聽見。他什麼都沒聽見,置若罔聞,知道崔杋圭真正進入狀況了,更變本加厲以舌尖直戳豔紅乳尖,整朵含進嘴裡吮咬,耳裡果然傳來崔杋圭壓抑在喉間的呻吟。
「……唔……」
這裡是差不多了,再玩下去,怕已經不夠刺激。必須來點更大的。姜太顯手往下探,開始套弄著崔杋圭稍稍抬頭的性器。那處體毛稀疏,膚色與其他地方相近,只是稍微深了點,光是看著都令人發情。他有經驗,知道怎麼讓另一個男人舒服,握住肉柱後,上上下下套動,惹得崔杋圭悶哼不斷,身子弓起,泛紅,像隻蝦,開始發出一點惹人憐愛的軟聲。
「……你……嗯……」
「哥先射一次吧,」姜太顯手上速度加快,拇指壓住鈴口,「不然等一下你會有點難受。」
自慰和別人來動手是兩回事。尤其那還是喜歡的人。
崔杋圭抖著身子射了一次。
射精的高潮又急又快,一下子遍佈全身,電流滋滋那樣跑過他每一條神經,他不自覺鬆開扣著姜太顯背的手,立刻被拍了一下屁股,要他再抱好。被拍屁股有種異樣的感覺,同性好朋友之間常這樣做,只是開玩笑的,可是姜太顯剛剛那一下是混合了輕微得不行的一點刺激的羞辱,還有無間的親暱感。
「忍一下。」姜太顯主動鬆開他的手,手往下不知撈什麼東西,崔杋圭沒有抬頭去看了。
接著是一陣涼液跟著手指探進。
「啊!你什麼時候弄那個的……咿——咿……好涼……不舒服……」
「我會慢慢來,但哥你要放鬆點。」姜太顯輕咬他耳廓如此說道。
手指裹著黏滑的液體一起進到他身體裡來,淺淺勾起,在入口附近按壓摩擦。現在只有一根手指,崔杋圭還是有點難受,痛楚也隨著異樣感襲來,他深深吸一口氣,好似在做準備。姜太顯看他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有點好笑,但仍是伸進第二根手指,絲毫不憐憫地開始抽動。
處子的身體欠開發,崔杋圭看上去也不像有自己玩的習慣,一切都很生澀,那後穴吸得緊,卻又媚,跟主人的表情一點不同,非常歡迎他似的,一下就戳軟,於是他又伸進第三指,略微粗暴地刮內壁軟肉。
「——姜太顯……」崔杋圭已經不敢睜眼看了,兩手仍緊緊攀著他。
「嗯?會痛?」
「……有點痛……而且感覺超奇怪的……嗯!我、我是說——」
姜太顯手指一勾,就勾到了崔杋圭的尾音。
「這就對了……就是要哥變得奇奇怪怪,」姜太顯沉聲說道,扭曲了崔杋圭的意思,「腿張開點。」
說的同時,姜太顯就壓開他的腿,他說這話無非只是為了弄羞崔杋圭,看他臉紅更紅,臊更臊,恨不得只能躲進他懷裡,卻又為他張開腿,讓他肆無忌憚地闖入,找出他最敏感的地方,引出他羞澀不為人知的蜜吟。不為別的,也非由性慾操控,只是因為他是姜太顯。他就要這樣。手指持續褻弄,沒有半點猶豫或憐憫,直到崔杋圭的表情從擰眉到隱忍,那就表示時間到了。
接著他一沉腰,撕開保險套後很快套上,崔杋圭都還沒回過神來,就有個又硬又圓的東西抵在那。
當那東西真正進來時,崔杋圭痛得臉色幾乎發白,兩條腿完全失力,無助掛在姜太顯腰兩側。他張開嘴,急促地換氣,想藉著這動作轉移注意力,那肉棒也他媽太大太硬了,怎麼這樣戳幾下就急著進來,招呼呢?一點社交辭令都沒有?崔杋圭想,如果這不是姜太顯他真的是要殺人了,幸好是姜太顯。
「哥?」一進去就被夾得爽的人還算有情有義,抹掉崔杋圭額上的汗,「還好嗎?很痛嗎?」
「……你他媽太大了……」
「對不起……但這是稱讚嗎?」
「絕對不是……啊……真的好痛……他媽的……幹……」
看人臉白成這樣,姜太顯也不敢再說什麼惹人厭的渾話,只像隻小狗那樣,不停地吻崔杋圭,吻他的眼角、鼻尖、耳垂、臉頰,吻他的眉心,他的喉結,他的嘴角,試著讓人從這雨落般的吻中放鬆點。
這白如玉的肌膚已經泛了一大片紅,姜太顯注意到他的面頰與胸口都是桃粉色的,如蜜桃般一點一點散佈,襯得乳尖更發櫻紅。往前一挺,再慢慢往外抽,發現崔杋圭已經差不多可以了,便開始挺動。
窄小柔軟的穴無條件接納他,兩條白腿也不再發抖,轉而攀附在他腰上,崔杋圭箍住了自己,鼻息間飄出好幾聲憐愛的聲音。好似在哭,但也好似是身體在打開後終於感受到那陣舒爽。
姜太顯收起了前面的憐憫,把崔杋圭的雙手舉過頭壓在床上,腰胯兇狠地出力向前挺,將崔杋圭的身子強制破開。他很久沒開葷了,自從和崔杋圭接觸以來,始終保持著清心寡慾的身子,假裝過去的經驗都是不重要的記憶。但現在身體再次回到那狀態,甚至在崔杋圭的催化之下更加暴戾,毫不收束。
那可憐、凝脂般的身子需要適切呵護,但他絲毫不這樣做,雖顧慮著是崔杋圭的第一次,仍是用那脹得發痛的性器不斷進出、抽送,惹得那淺紅的肉穴被迫跟著收縮,還泛起了一點快速抽動的沫。
這又痛又爽的破開惹得崔杋圭逼出好多生理性眼淚,忍不住哭著求饒,想掙扎,雙手卻怎樣也掙脫不開,「……不要、這麼快……會痛……」
「再忍一下,嗯?」姜太顯沒有理會他的請求,但鬆開了手,又給他換了個姿勢,讓他側躺著。給了一個粗暴又濃烈的吻之後,姜太顯掐了下他的後頸,俯下身,繼續比剛才更發激烈的動作。
「嗯——……!太顯……姜太顯你收斂點……啊……」
才剛說完拒絕的話,下面就開始絞緊,一點也不像是要拒絕這份激烈。
「不可以,」姜太顯扣住他的手,十根手指緊緊交扣,說,「哥下面緊得要命,我沒辦法——……」
「你他媽……唔……嗚!」
崔杋圭太瘦了。姜太顯想。
才會被他頂得那片薄薄肚皮之下竟然看得出他的形狀。
視覺上的刺激更加激化他的粗烈,將崔杋圭再翻過身,整個人趴在床上,他掐緊了那窄腰,下身不住前挺、抽出,再深深埋進去。已經是毫無溫柔與技術可言,幾乎是本能性地抽插,頂得崔杋圭已經沒了聲,無法再發出任何求饒。
這場屬於崔杋圭的初體驗就結束在姜太顯又是給他插、又是給他打射的情況下結束。他已經沒力氣了,累得不行,真的不能再多,只能像條死魚用最後的力氣抓一條毯子把自己裹起來,然後,姜太顯立刻給他抱進浴室裡洗澡。用沐浴球仔細地刷遍他每一寸白膚,輕輕柔柔地,就怕蹭壞他。第二輪澡出來後,都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
「你他媽,種馬嗎。」崔杋圭全身無力,癱軟在床上,他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射的、射了幾次,只記得失神過了幾次,再回過神時,姜太顯已經在咬他的後頸和耳朵。
「才不是……」姜太顯撿回了點羞恥心,給他按了按腰和腿,然後用棉被裹住。
「如果今天是上班日就糟了,哎。哎哎哎。」
「牙刷了,就不要再喝水以外的了吧。」姜太顯喃喃說著,也是說給他聽。
「……可是我想喝紅茶……」
「融化了還要喝嗎?我給你弄一杯新的吧。」
「不用了,那杯就好。」
「真的?」
「嗯。」
姜太顯嘆一口氣,擦乾玻璃杯上凝結的水珠,遞給他。
一時有點尷尬,通常做愛後人都在幹嘛?
「還好嗎?」姜太顯問。
「不好。」
「……對不起。」
「不是、不是那個原因……」
「嗯?」姜太顯伸手,摩挲著他鎖骨下的吻痕。咬得太用力,吸出了一個紅痕子。「那是什麼?」
「就……」
「嗯?」
「我沒經驗,」崔杋圭囁嚅道,「所以覺得很丟臉。」
「……有什麼好丟臉的。」
「……怎麼說……就是……」
「那也是哥的選擇。沒有人能逼你做這件事。」姜太顯說,「還會痛嗎?」
是沒錯。那的確是他的選擇。但也不算是。
「……怎樣都好了,這種事。」
「嗯,的確是,」姜太顯說,「第一次或許不是很重要,但能變成哥的第一次我還是非常有成就感。」
「白痴……」
「嗯——嗯。」
「變態。」
「不否認。」
「色鬼。」
「不否認。」姜太顯說,「哥也有責任。」
「去死!」
喝光融化的冰淇淋紅茶後,崔杋圭乖乖又回去浴室刷牙。拖著半殘的身子,一步一步艱辛地移動,看得姜太顯直接把人扛去浴室,再扛回床上,蓋好棉被。
房裡暖烘烘的,這入冬的夜,也不需要太多冗言贅語,就算只有眼神的對接與呼吸的同頻,那也夠了。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床可以裝下兩個男人,棉被也是。這件四季被是他的得意之作,因為四處尋找品質好、又價格合理的棉被,花了他好多好多時間,就為了每天下班回來能夠睡上好覺。他從未想過要讓另一個人躺到他床上,界線中的界線,對於非他認可的人,是無法再突破。可是姜太顯可以。
「我想知道,」崔杋圭把棉被拉到自己鼻尖上,蓋住半張臉,他沒有看旁邊的人,他知道旁邊的人也沒看他,他們都在盯著天花板上熄滅的燈,而現在房裡只有一盞角落的立燈亮著,「……你喜歡我哪裡。」
他知道自己是值得被喜歡的,但不知道是哪裡。如果只是臉蛋的話,姜太顯大可不必這樣大費周章,他也不需要這樣閃躲又接招。可以的話,希望那些被喜愛之處,會是些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小地方。那些需要特別關注、搜索,才會知道的小地方。
才這麼想著,旁邊的人便就著棉被裹起他。
「說喜歡Marvel、DC,但實際上看的是『郵差』……」姜太顯喃喃道。
「嗯?這個?」
「是喜歡的點之一。」
「啊……不懂。」
「嗯,但是其中之一。」
「嗯……」
「哥呢?」
「我不知道,想不出來,就是那樣。」崔杋圭誠實地說,「想要一直靠近你,想要被你靠近。」
姜太顯把自己埋進棉被裡,「聽起來好可愛。」
「唔,」
「怎麼說呢,」姜太顯說,「和哥在一起的時候……」
話音就落在此,沒有延續,緊接著長長的嘆息後,是一陣無言的靜默。崔杋圭困惑,讀不懂他的靜止,只怕接下來會是什麼不祥的東西。
「崔杋圭」究竟是哪裡討「姜太顯」的喜歡呢?這個「崔杋圭」又是哪個「崔杋圭」?是他自己熟悉的「崔杋圭」?還是他也未曾會面過的自己?
那麼這個「姜太顯」,會不會也是他本人沒有見過的那一面?
「嗯?」
「和哥在一起的時候,」姜太顯繼續接下去,聲音收得小小的,越扭越小,直至聽不見,「我是由衷地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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