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這次字數稍微少一點（四千多？）

為了要讓之後比較一氣呵成

めめ的personal issue也漸漸要出來ㄌ～～～～～～～～～

這章應該算是讓駿子用力摸索蓮君的心思吧

Case：對鏡_01

『我妹妹小弓是個很任性的人，雖然我們是同卵雙胞胎，但個性一點都不像，』川合弦這麼說，『很好笑吧？我是弦，她是弓，但我們都希望跟彼此的關係越淡越好。』

『她的男友死了之後，變成幽靈，天天晚上來我家……又是拍窗又是徘徊在外面的，我真的快不行了，我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拜託。』

『而且我妹妹想自殺，我好害怕她真的會去做這件事。』

當收到這份委託時，道枝駿佑看委託人年齡只有十六歲，又是一個不曉得能不能支付酬勞的年紀，就問了目黑蓮該怎麼辦，以後是不是要明訂一個規則，請他們在委託之前，先依照價目表評估自身是否負擔得起酬勞？

「先看看吧，平時那些除靈的小案子也是有賺，如果這委託人很急，或是堅持要找我們，就接吧。」目黑蓮打開網路銀行，查看萬事屋目前的淨收入，總額不只可以發道枝駿佑和他的薪水（比照公務員辦理），還可以去一趟海外員工旅遊。

「噢……」

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也不能怎樣，道枝駿佑接過筆電，點開委託內容再確定一次：委託人名叫川合弦（16），就讀於某間藝術高中，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弓，讀的是普通升學導向高中。妹妹的男友最近幾個月意外落水死亡，男友的鬼魂天天來家裡騷擾，妹妹很有可能被影響跟隨去自殺。

「情關難過啊，」道枝駿佑托著腮幫子說，「才十六歲，就想要無理心中啊。」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目黑蓮靠過來，一手搭在他頭頂，揪起一撮髮。

「……沒有……沒什麼……」道枝駿佑縮起雙肩，把自己縮小，強迫自己專心看螢幕。

自從和目黑蓮開始「試著交往」後，這類的舉動就越來越多，而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絲毫不收斂。原本聽到那句話時，道枝駿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畢竟自己宿醉了，下午又要工作，或許對方只是要嚇醒他，這比韓國解酒湯還有效，他立刻清醒。

『什麼意思？』

『試著和我交往看看，』目黑蓮又說了一次，『以前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相處，現在剛好，我想認真跟你試看看。』

道枝駿佑嚇得摀住嘴，他開始發抖，『試什麼？你在說什麼？是為了要讓我醒嗎？我醒了啦……！』

但目黑蓮並沒有在開玩笑，聽到他的回應後，反倒露出茫然的表情，以為自己說得不夠清楚。他抽掉道枝駿佑手上的筷子，讓他好好再聽一次：『我跟你，交往，要嗎？』

出於各種難以言喻的慾望的混合，道枝駿佑點頭了。其實他也不曉得，如果自己搖頭，目黑蓮會是什麼反應。他想看。但若是搖頭了，目黑蓮一定會尊重他的意願，不交往。所以他，當然要說YES了。

目黑蓮上一段感情在幾年前結束，交往了很久，從大二到他警校結業，大學一起在外租房子，讀警校時對方常來找他。一個人真正邁向成熟的那個階段裡，他把自己都奉獻給了那個人，但就走不下去了，心裡空了好大一塊，可是空著卻也沒時間去填補，況且，生活就忙得他無暇去顧及。

現在的道枝駿佑也在這個階段，他應該小心謹慎對待，不該任意提出這個邀請，但他還是說了。而他明明知道這孩子會說好。

也許他只是想知道被這孩子熱切地愛著會是什麼感覺？

「川合同學啊，說明天放學後會來這裡，我跟他約五點可以嗎？」道枝駿佑手指懸浮在鍵盤上，已經先打好了幾個字預備回信。

「那就五點吧。」

事情已經經過了一週多，道枝駿佑心想，目黑蓮一定是那種在交往期間會任何事都做得無微不至、什麼小細節都想到的人。和平時給人直來直往、不拐彎抹角的形象不同。不過，這種事他以前就多少發現到了，畢竟他也算是個稱職的、長年的暗戀達人，目黑蓮有時候，並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樣，總是精明幹練，偶爾還是會犯點迷糊，或是放空自己到近乎失神的狀態。一旦陷入那樣的狀態，道枝駿佑都得喊好幾次，對方才會回話。

難習慣的是肢體接觸。

普通的搭肩不算什麼，摸頭、摟腰、牽手就不同了，湊近聞味道也不一樣，道枝駿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想做，還是「因為他們在交往」。路上把他拉進內側也好，在人群中牽他的手也好，想逗他而捏他臉頰也好，心裡那頭小鹿撞得要出車禍的同時，也不斷生出疑惑。他分不清現在是該享受還是該自我質問。

話雖如此。

他還是無法不因為這些舉動而心動，在心跳加快的下一秒，他又會立刻冒出這些念頭，試圖澆熄自己不斷燃燒蔓延的情感。

「哥，今天晚上有空嗎？媽說臨時要跟外叔公吃飯，要去外面吃。」

聽見目黑優的聲音後，目黑蓮很快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距離。弟弟很早就知道他的事，但目黑蓮不想讓他們倆以外的人看見。

「……他幹嘛突然來？」目黑蓮頭也沒抬地問。

「我哪知，可能要抽考吧，」目黑優說，「欸，好機會耶，那邊那位小朋友一起去？外叔公一定會問爆我哥萬事屋的事情，你要幫他回答。」

「這種聚會不用叫他去，反正那個人也不會說什麼好聽話。」目黑蓮說。

就算不用看臉，道枝駿佑也能從語氣和回答知道目黑蓮現在心情非常差，快要到了煩躁的地步，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目黑蓮，陌生得令人害怕。

「當事人的意見呢？」目黑優指著道枝駿佑。

「欸、這個……」他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如果我可以去的話……因為、如果前輩被問到萬事屋的事……」

目黑優沒等他說完，立刻打了個響指，「好，那換個衣服，要稍微正式點喔，等一下我開車載你們去。」

等電燈泡離開後，道枝駿佑才趕快把信回完，約明天傍晚五點就在這裡見，詳談案件，並附上價目表，以及粗估的費用過去。目黑蓮起身拿了外套，心不甘情不願地套上，他今天才去給外公掃墓，穿的是休閒襯衫。

「你確定要去？」他問道枝駿佑。

「讓我一個人在這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啊，」道枝駿佑說，「……你不喜歡……那個外叔公嗎？」

「討厭得要命，希望一輩子都不想跟他見面的那種，」目黑蓮說，「等一下你不用說話。」

×

再怎麼說也是親戚吧，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不管是兩人之間的親密動作還是嫌惡的表情。來了餐廳後，才知道不只是目黑蓮一家，連其他像是表兄弟姊妹的人也在，當中也有一、兩人和道枝駿佑一樣神色侷促，目黑優側耳對他說，那是他們的男女朋友，八成也是被叫來壯膽用的。

「啊，不過我哥的話不是壯膽，是真的有些問題只有你能回答。」目黑優補充道。

「你不要跟他亂講話，」目黑蓮斜眼看弟弟，把他推開，然後對道枝駿佑說，「如果我外叔公問奇怪的問題，你不想講就不要講，吃飯就對了。」

「好……」

挑好座位後，目黑蓮差點就順手幫他整理好餐巾紙，手伸到空中了，立刻停下，把餐巾紙放到他手裡，讓他自己繫好。

體貼是體貼，就是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在交往，還是真的想幫他做這些事。

在場幾乎都是年輕人，還有幾對父母輩的中年夫婦，是目黑蓮的阿姨、舅舅，最重要的主角還沒到場，所有人都要等他。道枝駿佑坐立難安，他的身分並非「男朋友」，而是日出神社附設之萬事屋的工作人員之一，也算是日出神社前任宮司的繼任者。

等到人來時，小菜都已經涼了，拉門一開，所有人都馬上站起來迎接，恭迎來人。道枝駿佑看到一個和目黑蓮外公非常相似的老人進門，鐵定就是那外叔公了，他什麼話都沒說，就坐上最前面的座位。外叔公的氣場很強烈，一看就是那種不好說話的人，難怪目黑蓮心情要那樣差。

餐點送上桌，也沒什麼心情吃，因為外叔公一開口，就用渾厚的嗓音順著年齡順序開始數落人。先從目黑蓮的阿姨開始，再來是他的母親、繼承神社的父親，然後是舅舅。從繼承大事說起，到老毛病都能講，做事懦弱、個性好欺負，什麼都說。第二輪則從孫外甥們開始，有七個人可以慢慢來，不過，前面三個都好說，因為排行第四的目黑蓮繼承了萬事屋，而家族裡每個人都知道他的靈視很弱，鐵定會成為重點關心對象。

「你那樣要怎麼看？用什麼看？」外叔公問。

「……這位是我高中的後輩，他叫道枝駿佑。他可以看得很清楚，所以現在是我們一起工作。由他來看，除靈的事我負責。」目黑蓮放下刀叉，擦擦嘴後，才拍了拍道枝駿佑的肩，向大家介紹他。

「他？所以你一個人辦不到？」外叔公挑起眉睨他，「你還要靠外人才能辦到？」

目黑蓮低下頭，「……是的。我一個人能力有限。」

「我那個兄長居然選了你，也不選個可靠點的。看不見，你要怎麼辨識出那些東西？」

「我和駿佑會一起……——」

「你真的以為體質好就什麼都能辦到？太天真了吧，還是你瞧不起你外公的萬事屋？」

「絕對沒有這回事，」目黑蓮仍然是沒有抬起頭，不過視線轉向外叔公那，「既然外公信任我，我就會做好——」

「蓮前陣子碰到很多都是刑事案件吧？」突然一個聲音插進來，道枝駿佑朝著聲音方向望去，是目黑蓮的大表哥，「我知道喔，有聽到一些事，聽說還麻煩了你前輩？」

「嗯，中島前輩是我在警校很熟的……」

「以前外公都是警察拜託他去的呢，很少會這樣驚動人家，外公都說不要給這些辛苦的第一線人員添麻煩，」又是不讓目黑蓮說完，大表哥繼續打斷他，「不過這樣也表示那前輩真的很照顧你呢。」

道枝駿佑忽然不想吃了，他握緊刀叉，看著自己前方的羊小排，香氣撲鼻，主廚特製的香料淋上去特別香，但他沒有心思管這些。他看見目黑蓮的手一動也不動，自己那份餐也沒吃多少。然而就算目黑蓮不再說話，還是有人要講。

「可是表哥這樣放棄公安警察的工作，以後還能這樣麻煩前輩嗎？」像是表妹的女大學生也跟著開口，抿唇，喝一口酒，又說，「回任應該也很麻煩吧？記得當時阿姨也說過，國家特考超難不是嗎？就這樣放棄了，好可惜喔。」

目黑蓮左手放下刀，拿起還沒動過的紅酒杯，喝了一大口。

「哎顧著討論蓮，都忘了這位小朋友，道枝先生……對吧？」目黑蓮的舅舅開口，對著道枝駿佑說，「你和蓮是同一間國中的啊？這麼說，是南星？」

眼見話題就要燒到自己身上，道枝駿佑給自己上緊發條，「是，南星中學。」

「怎麼認識的呢？」

「……和前輩一樣，都是劍道部的，」他說，「那時前輩幫了我很多，我很感謝前輩。」

「這樣？對啊，哈哈哈，蓮的劍道的確很厲害，當時常常出去比賽，我兒子看了也都說想跟哥哥一樣去學劍道呢。」

「對啊，我哥除了臉蛋就是體育超好吧。」目黑優抓住時機，也跟著進來插科打諢。

「有什麼用？繼承萬事屋需要那些能力嗎？」才看氣氛因為這位舅舅而好轉一些，外叔公又忍不住被冷落來插嘴，「你這孩子我也是從小看大的，只有跟家族無關的事才那麼機靈，叫你學也不學，幾年下來還是這樣子，還叫一個外人來！你表弟表妹都比你更懂怎麼傳承目黑這個姓，我哥真是寵壞你，才會讓你忘記日出神社是多有歷史的神社嗎？」

「我沒忘，」目黑蓮說，「……雖然我做不到外公那樣的程度，但我會好好保護他的招牌。」

外叔公沒有看他，只是拿起紅酒，一口氣喝光，然後換來侍者倒了第二杯。但這一杯不是同樣的酒，而是又叫侍者另外拿酒單來，足足挑了三分鐘才選的第二杯單杯酒。這期間沒有人敢吭一聲。

「我會看著。」

這頓難以下嚥的晚餐在每個人被盤查一輪後，總算是結束了，因為食之無味，所以感覺什麼都沒吃到。在回去之前，目黑優沒有去取車，反而先去地下街外帶了幾盒壽司回來。

「我今天收穫了萬年啃老族這個稱號，還不錯吧，剛上研究所時還只是啃老族呢，今天多了個前綴，有進步。」目黑優說。

「……優前輩真是樂觀。」道枝駿佑無力地看著他。

「不樂觀一點無法對付這個老頭啊，沒辦法，」目黑優說，「不過我哥比較慘吧，他從小就是被外叔公盯大的。」

「……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到他。」目黑蓮說。

「誰叫你從小就長得帥受歡迎、體育又好還會讀書呢，還是警視廳國家特考組耶！這根本是抽到SSR吧！體質又跟外公一樣，不用做什麼就能把鬼啊妖怪啊趕走的，真要說缺點，大概就是不會傳宗接代吧。」講了拉哩拉雜的一堆，其實重點也不過是體質問題。目黑優知道，但他更明白哥哥不喜歡提到這件事。

「閉嘴啦。」目黑蓮白他一眼，「……快回去了，我想洗澡睡覺，明天委託人還要來。」

＝＝＝

The Black Skirts ×盧廣仲-Dream like me

Meaningful Stone - Fade away

K.vsh - Aftereffect (feat. GIRI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