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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來要趕728日發的,結果寫番外寫到忘記了QwQ

世戀會上映但我大概不會去看(討厭純愛片⋯⋯)可惜這次看不到小寶美貌放大了+++

還是希望小寶電影成績開出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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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選的歌比較多一點XD

Not Bad這首的歌詞跟文章有一點點巧合搭上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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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BOX了!!!!!

迅速看完!!!!!!!

看完反而有點loss,覺得可能因為是在片場的關係,兩人的互動還是比較矜持一點

可是這樣一想就覺得哇say⋯⋯那殺青後各種聯繫和駿佑越來越猖狂的示愛⋯⋯蓮先生真ㄉ很努力在維繫這段關係耶⋯⋯

不管那是什麼名目的感情、或甚至是難以命名的感情都覺得是很難得的吧。

 

 

 

 

 

 

 

Case:員工旅遊_02(Inbound)

 

 

 

晚餐不再是吻仔魚了,是竹莢魚定食,在民宿附近的小食堂吃的。這裡看起來是居民會來吃的店,不是觀光取向,沒有裝潢,也沒有提供無微不至的服務,所以價格實惠得多,飯菜口味也更道地。道枝駿佑還是第一次一天內吃這麼多飯,心情輕鬆了,就想吃點東西,目黑蓮看他在自己家都是吃少少很快就飽了,切水果給他也只吃一點,今天倒是吃得很多,比較像個正常的男大學生了。

 

這算把話講開了嗎?道枝駿佑嘴裡的飯還沒吞下,偷偷瞄一眼隔壁的人,發現對方竟然也在看他,差點吞不下飯。他刻意挑了面海的窗邊座位就是怕自己跟目黑蓮面對面會太害臊,結果又是一個徒勞無功。

 

「飯粒,」目黑蓮指著自己的嘴角。

 

「嗯!?呃、飯——」道枝駿佑摸摸自己的嘴角,不知道是哪邊,正想藉窗戶倒影找飯粒時,目黑蓮手就伸過來捻掉。

 

「好了。」

 

「咦!?咦!?」

 

「驚訝什麼?」目黑蓮看他反應這樣激烈,有點好笑。

 

道枝駿佑露出不可思議的臉,兩條濃眉垂下,眉頭緊緊擰起,「前輩……!如果你對人沒感覺的話,拜託不要隨便做這種事……!」

 

「為什麼?」

 

「你會讓人誤會!」道枝駿佑急忙說道,「……拜託你不要到處這樣、捻、捻別人臉上的飯粒,你、你這樣會讓其他人以為你對他們有意思……」

 

目黑蓮反裝出不懂的表情,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把碗盤都收拾好,饒有趣味地歪頭看他,「我又沒對你以外的人這樣做過。」

 

道枝駿佑覺得自己要爆炸了,現在不爆也會是下一秒爆,絕對會爆炸,屍骨無存。對於目黑蓮最近和他心理上的距離急速拉近這件事,完全沒有頭緒,也導不出一個理,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目黑蓮要這樣戲弄自己。一邊竊喜,一邊又害怕只是被玩弄。

 

「……開玩笑的。」目黑蓮看他窘得整張臉紅得快要燒起來,如果不說點什麼,怕他整晚都要燒壞腦了。他也只是想說點什麼逗逗道枝駿佑,卻沒想到說出口會是這樣的句子,不經過大腦,就這麼穿過喉,蹦出來了。

 

「開、開玩笑的嗎?」道枝駿佑不敢看他,只是用筷子刮碗內的白飯,「不,不要,亂開,這種玩笑啦……」

 

「為什麼?」目黑蓮又問了一次。

 

「你會讓人以為,你對他們,有意思……」同樣地,道枝駿佑又說了一次。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目黑蓮停了下,說,「我又沒對其他人這樣做。」

 

現在他已經不是那種生日一定要吃蛋糕的年紀了,但少了蛋糕,好像哪裡就不對了,少了點什麼。這時間已經沒有甜點店營業,便利商店只有當作宵夜的麵包。目黑蓮思忖許久,該買哪個才好,這塊布朗尼蛋糕好像不錯,但有點小,這個乳酪蛋糕好像也可以,就是有點單調,他該早一點去買的,現在有些後悔。明天再買也不是不行,畢竟明天一整天都是二十五號,可是既然現在兩人都獨處了,他想盡可能早點給道枝駿佑慶生。一轉頭,就看見準壽星專心致志地在冷凍冰箱裡掏想吃的冰。

 

「你在找什麼?」目黑蓮問。

 

「棒棒冰,」道枝駿佑笑著說,「小時候常吃的那種,突然想吃了。」

 

「你有想吃什麼嗎?」目黑蓮說,「……雖然是便利商店。蛋糕的話,明天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好吃的店,可以嗎?」

 

「咦?可是,」道枝駿佑手裡抓著兩根棒棒冰,他還想再買一根牛奶雪糕,「不一定要吃蛋糕啊,我是說,嗯……前輩幫我慶生,我已經很高興了……」

 

聽到「可是」,目黑蓮還以為自己失敗了,早知道就先看好蛋糕的,但接下來這句,又讓他有點愧疚。

 

「你不想吃嗎?」

 

「想吃,但不一定要生日當天吃到,」道枝駿佑說,「……你帶我出來玩,我就很高興了。」

 

現在也沒什麼得挑了,也不一定要過十二點就蛋糕慶祝,目黑蓮評估了一下情勢,決定還是明天再買蛋糕,今天先專心慶生。畢竟現在十二點一過,在道枝駿佑身邊的就是他。

 

「那,這樣就可以了嗎?」目黑蓮拿過他手上的冰,說,「再挑幾個想吃的?」

 

在回去民宿的路上剛好過十二點,目黑蓮在時間切換成零點時,立刻對道枝駿佑說了「生日快樂」。兩人拎著便利商店買的宵夜,有冰、有洋芋片、有炸雞、有超甜的果汁和啤酒、還有肉包,各種高卡路里又不健康的東西,不在這種特別的時候吃就太可惜了。道枝駿佑喜滋滋地,跳起了小跳躍步,蹦蹦噠噠一路上喜悅都藏不起來,嘴角拉上去後沒放下來過。

 

這還是第一次,喜歡的人給自己慶生,道枝駿佑實在憋不起心裡不斷膨脹的感情,像顆皮球一樣彈啊彈的,同時間好多心情湧上。既開心,又害怕這一生只會有一次;既害怕,又因為有了這個難得的機會而忘卻了擔憂。

 

擔心太多也沒用,該發生的就是會發生。他還是謹記在心,此刻若是幸運的就充分感受,以後要回憶也還是幸福的。

 

民宿電視有Netflix,想著反正是夏天,不如就看鬼片配宵夜,快快洗完澡後兩人就靠在椅墊上,抱著洋芋片配新上架的歐洲愛情電影,看得一邊心哽哽快要哭出來,但又忍不住吐槽這劇情實在太夢幻了吧。因為兩個毫無關係的大男人一起看愛情片實在有點微妙,而且他看得差點哭了,所以看完這部後,道枝駿佑又切了一部卡通轉換心情。

 

半夜兩點半。

 

還不想睡,難得是這樣的日子。

 

刷完了牙整個人清醒了點,剛剛吃了一堆宵夜還有點漲,他今天一天的食物攝取量幾乎是平時的兩倍,自己都不知道能吃這麼多。目黑蓮倒是沒什麼感覺,天天吃多,天天運動,吃了也沒長多少肉,刷完牙一下子就鑽進被窩裡準備睡覺。

 

「不用定時吧?」目黑蓮問。

 

「……不要定,我想睡到自然醒……」

 

玩了一整天,又吃了不少,道枝駿佑全身的血液都滾到胃去了,腦子無法思考太嚴肅深入的事。而且,光是想到今天只有他和目黑蓮兩人一起做了那麼多事,說了那麼多話,就已經夠了。他整天的時間都是目黑蓮的,滿滿的24小時,被那個喜歡了許久的人給填滿。

 

為什麼會喜歡這個人這麼久?明明他們相處的時間那麼少,都還不能完整地摸清一個人,到底又為什麼,只憑著那一年的同校、往後每年寥寥幾次的聚會、看著目黑蓮的前男友把喝了酒的他一次次接走,近乎病態的愛戀(他絕不承認這是迷戀,若是迷戀,也早已破碎),他始終是無法割捨掉,越看越痛苦,卻又更移不開眼。

 

每當他痛苦得想要用盡各種方法把目黑蓮從心裡抹除掉,反作用力卻是更大,當他看著那些對他好的男孩或男人時,想要把自己置身於感情的海洋裡,目黑蓮的臉、聲音、說過的話,卻又突然跑出來了。

 

那張臉現在就在他旁邊,沉沉睡著,胸膛規律起伏。

 

他想要這個人,但這個人沒有要他。

 

八年多了,道枝駿佑也已經不曉得自己是在等這個人有喜歡上自己的可能,還是這樣看著也就足夠,他想要很多很多,只是這些注視和特地為他規劃的旅行、給他慶生的心意,都不夠,他要更多,他要目黑蓮整個人,身與心。可是他知道很有可能這一輩子,這個人都不會是他的。

 

這是現實。

 

但他還是想給自己再多一點時間。不管是死心的心理準備,還是其他的。

 

至少這一刻是完美的。誰都無法否認。

 

×

 

『みっちー的話還要主動去追人嗎?你長這麼好看應該都是被追的份吧!像你這樣又漂亮又善良的小孩,一定是心想事成啦……不要擔心那麼多。』

 

流星錯了,大錯特錯,而且,從他與大西流星相遇的那刻,就是已身處在地獄中,流星明明知道,卻為了安慰他,說了這樣的謊。比起溫柔的謊話,他寧可聽實話,他知道自己承受得起。

 

隔天早上是民宿供餐,也是吻仔魚料理,不過因為是早晨所以吃得更清淡了。昨晚是凌晨才睡的,因此醒來時已經十點多,十二點前要退房,兩人匆匆收拾洗漱了下就到餐廳去吃飯。

 

傍晚才回東京,目黑蓮說不然就去看看極樂寺看看吧,現在或許有繡球花能看。

 

清晨似乎下了一場雨,柏油路上還留著水漬,空氣也清冷許多,道枝駿佑打了個哈欠,把身體內的悶氣都給趕走。

 

因為昨晚喝了點酒的關係,早餐吃得不多,辦了退房之後走了一段路又餓了,就在附近的輕食店買了三明治,然後到車站等上車。

 

從江之島站過去極樂寺站要大約十五分鐘,兩人就在慢悠悠的電車上放空發呆。幸好有聽話帶了好走路的鞋子,昨天一天,加上等一下的行程,大概又是要走到傍晚搭上回上野的車了。

 

「極樂寺附近是不是有很多神社啊?」道枝駿佑問。

 

「嗯,還有成就院、御靈神社、虛空藏堂,都在極樂寺站附近而已,」目黑蓮說,「有點好奇現在那裡怎樣了,之前地震時這裡好像有不少人罹難,當時神社周遭的氣一團亂。」

 

「家裡都開神社了,出來玩還想著勘查,這是職業病嗎?前輩。」

 

「……算是吧。」目黑蓮無奈地說,「倒也不是現在養成的,從小國內旅遊就一定會被帶去神社和寺院,我也不想,但就變成膝反射了。」

 

道枝駿佑往他那又靠過去,做出一副高傲的臉,說,「嗯,我就勉為其難跟你一起去吧。」

 

看本性像狗狗的人一下要裝貓,目黑蓮只有哭笑不得,「真是謝謝你喔。」

 

「還有,不是『前輩』。」他又說。

 

「……叫了那麼久,改不過來啦!」

 

「那叫我名字?」

 

「……我叫不出口。」道枝駿佑說,「不要,前輩就是前輩,現在的我最多只能喊你目黑くん。」

 

「為什麼?我都叫你駿佑了,你也該叫我名字才公平吧,前輩跟目黑くん算什麼。」目黑蓮不甘心地回嘴。

 

「習慣嘛!」道枝駿佑說,「……我會記得叫你目黑くん……」

 

「如果你還叫我前輩的話……我要逼你吃苦瓜。」

 

「……目黑くん是小孩子嗎。」

 

極樂寺站到了。

 

吃苦瓜,和與目黑蓮距離太近因此讓他有種幸福的恐懼感,兩個放在天秤上,當然是後者嚴重了,但苦瓜他還是不太想吃,而且目黑蓮又會煮飯,要是哪天晚餐真的冷不防被放了滿滿一盤,那還真的是受不了。

 

說到底,目黑蓮根本就知道他的感情吧,又為什麼要這樣逼他,他不懂。

 

寺廟幾乎都就在極樂寺站附近而已,逛起來很方便。到了這種宗教場所,道枝駿佑都會覺得清靜許多,雖然平常也都習慣無視了,但那種感覺還是差很多,他喜歡在這種地方,至少五感能夠休息一下。

 

果然還是工作夥伴吧。

 

這個關係最好,雖說,隨時都有結束的可能,但這果然還是,工作夥伴吧。

 

「你在想什麼?」目黑蓮看他對著水池發呆,以為是看見了什麼,「有東西?」

 

「啊,沒有,」他抬起頭,「只是在想事情……」

 

一叢一叢爆開的繡球花在旁,道枝駿佑忽然發現,或許就是因為這裡干擾太少了,他才又開始思考這些事。這些他一直都知道、卻不願意去碰觸的事。

 

他可以把那些非人世間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對於人他始終摸不清。鬼比人好懂太多了,他們因著各種原因留存世間,二十多年來,他幾乎能夠判斷出這些鬼魂是為什麼還在人世間,未下黃泉,可是為什麼人類要那麼複雜?

 

喜歡男人是一件噁心又該感到羞恥的事嗎?不然為什麼那些人要這樣恥笑排擠他?那好像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事。

 

那是錯的嗎?他知道這在不同的邏輯、立場上,各有不同的解釋,但他就是那樣的人,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是對的,還是錯的。即使那不會改變任何事。

 

「繡球花……記得以前國中的時候看了漫畫,都會覺得繡球花的酸鹼值變色不是土壤問題,是因為有埋屍體,」目黑蓮轉頭對他說,「推理小說常見的橋段耶,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咦?」

 

「這個計謀太常被傳誦了,要是真的想埋屍體,一定就要避開吧,」目黑蓮說,「雖然我真的遇過在繡球花下埋的屍體……」

 

「咦!?是小時候外公帶你去的——」

 

「啊、不是啦,是小貓,飼主太傷心,決定埋在自己家院子裡,結果重度推理小說迷的鄰居發現繡球花變色,就報警,還請我外公去,結果只是小貓。」

 

「什麼啊……」道枝駿佑垂下雙肩,「不要嚇我……還以為真的有人類的屍體。」

 

目黑蓮看他反應那樣大,禁不住笑,「抱歉,我只是想說繡球花很好懂,一下子就會出現徵兆,難怪大家都要把這寫進推理小說,但反過來說,也有點偷懶吧。」

 

看對方似乎很享受他被嚇到的模樣,道枝駿佑不想再反駁了,反正他就是被嘲笑的份。難得都來到這裡,繡球花上還沾著一點灑過的水,人也不是太多,好像不留個念有點可惜——應該說是非常可惜。

 

這滿山的繡球花,像是會增生似的不斷冒出,越往裡走越滿,宛若是隱密的獸徑,路的寬度不斷在縮小,道枝駿佑沒有停下地往前走,他知道目黑蓮就在身後,一步一步隨著他的速度,配合著他。並不是跟著他,只是配合他。

 

他知道目黑蓮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會妥協,但並非交出自己。他明白這一刻就是妥協。因為目黑蓮不會把自己交給他。

 

他拿出手機,對著目黑蓮拍了一張,「……前……目黑くん要拍照嗎?」

 

「好啊。」

 

然後兩人拍了第一張真正意義上的雙人合照。

 

×

 

回到東京後,想起自己還沒跟父母報告近況,道枝駿佑打開備忘錄,認真打了好長一篇,跟家人說明自己現在的規劃:媒體公司的內定沒了,他現在被以前國中的前輩好心收留,前輩家開神社,可以讓他當行政職,還給他時間讓他去找其他工作,在這之前會遵照法律聘雇他,薪水非常好。打好之後,傳過去。

 

儘管不確定家人能不能理解「在神社工作」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小時候在這些地方身體狀況會好很多,這樣說的話,應該可以諒解吧。

 

晚上他還是在目黑家吃晚餐,雖說常常吃人家的很過意不去,但道枝駿佑發現,目黑一家人很少一起吃飯,因為工作時間瑣碎不固定,常是在家庭群組先問要不要一起吃,幾個人要吃就煮多一人份的,多的冰起來,誰餓了就去吃。所以他也不常和目黑蓮的家人共進晚餐,反而常常是只有他們兩個,頂多再加一個目黑優。

 

從鎌倉回來後,兩人中間似乎隔了一層薄膜,這當然是道枝駿佑自己想的,因為目黑蓮的態度還是一樣,是他自己內心的渴望仍在膨脹,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或者說,他不想忽視。

 

那麼他必須就得做點什麼。

 

「明天下午有一場鎮魂儀式,」目黑蓮又是換上浴衣,拿了兩罐酒來到客房找他,開了一罐給他,「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但狀況稍微複雜,因為是小孩子的靈。」

 

「又是小孩子……」

 

經過實由希和紅葉的事件後,道枝駿佑幾乎無法再承受這樣的事,但他也知道,一旦要接任這樣的工作,往後一定還會再遇到。

 

「不想接嗎?」目黑蓮問。

 

「不是不是不是……只是有點創傷。」

 

「……如果你會不舒服的話,以後我們可以避開這種委託,」目黑蓮說,「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份工作……怎麼講,對社會?失去信心……對不起,我也不太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又不是你的錯,」道枝駿佑說,「……但前、目黑くん也知道的吧,並不是我閉上眼睛,那些東西就不會在。」

 

那當然,曾經是警察的目黑蓮又怎麼會不懂。

 

「你後悔了嗎?」

 

「啊?」

 

「後悔來這裡。」

 

這答案應該是要用比例來算的,零點五成後悔,因為這些事真的太痛苦了,剩下的九點五成則是「滿意」,有八成是因為目黑蓮,一點五成則是工作暫時有著落了。

 

他搖搖頭,看著手中已開罐的啤酒,一下子吞了好幾口,苦得要命,但卻不討厭,或許是因為現在的他需要這份灼苦。

 

空中明月如鏡,反射太陽殘餘的光,可在光害嚴重的東京,月亮再明亮,還是抵不過LED路燈的高強度閃爍,刺眼得黑夜快睜不開。道枝駿佑不停灌酒,減少說話的頻率。

 

「目黑くん呢?後悔讓我來這裡嗎?」

 

「不後悔,」

 

「因為我看得見嗎?」

 

「當然不是,」目黑蓮擰起眉,似乎不喜歡他說這種話,「要找到一個看得見的人一定有辦法,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一直有什麼話要講。」

 

「我講了目黑くん會想聽嗎?」道枝駿佑湊過去,「的確很想講啊,但你會想聽嗎?要是我講了這一切都會改變,你還會想聽嗎?」

 

目黑蓮看他越靠越近,絲毫沒有要停下,卻也不閃開,只是定在那,等他過來。

 

道枝駿佑大概是有點暈了,這啤酒濃度有百分之九,一下子喝那麼快,對不常喝酒的人來說很快就會抵擋不住酒精效力,尤其,目黑蓮看到他眼珠子失去了焦點,這鐵定是醉了。

 

從醉鬼口中能問出什麼?真心話?謊話?胡言亂語?

 

「你想說什麼。」若是從前,目黑蓮也許會抽走他手中的啤酒,結束這個話題,讓他好好睡一覺,但現在——或者說這幾個月以來——反倒想從這張嘴裡逼出些東西。

 

「你明明知道不是嗎?」道枝駿佑仍未意識到自己被酒精控制,身體的力氣逐漸消失,都趴在目黑蓮身上了也沒發現,「……目黑くん不是都知道嗎?以前就發現了吧?」

 

「發現什麼?」

 

「你還問……」

 

「不說出來,我不會知道啊。」

 

「我喜歡你呀。」

 

「但你從來沒說過啊,」目黑蓮撈起他,讓他整個人掛在自己手臂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我的錯覺?」

 

「……這種事說出來了,就會失去魔力了吧。」

 

「魔力?」他笑出來,沒想到道枝駿佑還相信這種東西,傻得可愛。

 

「魔力,」道枝駿佑又說了一遍,「不說的話,大家就可以假裝一切沒事……說出來的話,就連朋友、前後輩都做不成了吧……所以,我需要魔力——……」

 

「……為什麼怕會做不成?」

 

「因為你不喜歡我呀,」道枝駿佑說了一個他覺得理所當然的答案,「好討厭,為什麼你不是外貌協會呢?如果你是外貌協會的話,我有自信你一定會喜歡我……至少會喜歡我一陣子。我對自己的外表,還是有點自信的,可是你不是這種人啊……」

 

「……駿佑,我以後不會再給你酒了,」目黑蓮無奈地看著他頭頂的髮漩,和快要閉上的雙眼,「怕我不喜歡你,所以就什麼都不說嗎?」

 

「你說你喜歡冷豔的,」道枝駿佑打了一個酒嗝,說,「我一點都不冷艷,還很煩人,丈說我很纏人,愛撒嬌,有時候特別煩人,這一點都不冷艷,你不會喜歡煩人的。」

 

聽到他說話重複了好幾個同樣的詞,目黑蓮想,原來他醉了會是這樣,嘴巴說話算流暢,但腦袋已經打結了。現在的道枝駿佑,就像是在扯一段打結的線,卻什麼也扯不開。

 

「我只喜歡我喜歡的,」目黑蓮說,「冷豔只是剛好那時喜歡的人是那樣。」

 

「那你會試著喜歡我嗎?會給我機會嗎?」

 

「我現在很喜歡你啊,」目黑蓮說,「可是你一定會說,我的喜歡和你的不同,比不上你的。」

 

「不是比不上我的……這不是程度的問題你根本知道的……是你如果不能喜歡我,就不要給我任何希望……」

 

「你為什麼要這麼卑微?」

 

「我不是卑微,」道枝駿佑抬起頭,又吸吸鼻子,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卻又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我只是喜歡你啊。」

 

「為什麼是我?」目黑蓮說,「比我好的人太多了,他們任何一個都比我更適合你。」

 

「可是我不喜歡他們呀。」道枝駿佑說,「他們是他們……他們或許很好,但你是你啊。」

 

「……你喜歡我哪裡?」目黑蓮看著他,「我有哪一點,可以讓你喜歡這麼久?值得你這樣?」

 

「為什麼還要問這個……一定要有理由嗎?」

 

「至少對我來說需要個理由。」

 

「……我喜歡你身上的氣息,」道枝駿佑悶悶地說,「你的氣息很乾淨啊,在你旁邊好像什麼壞事都沒了,這樣不行嗎……就只是想靠近你啊……你又不會有任何偏見……很溫柔?一視同仁……?」

 

「如果我其實跟你想的不同呢,」目黑蓮說,「如果我根本就不是那樣呢?說不定其實我很惡毒,充滿偏見。就算有那些氣息,我還是個爛人的話呢?」

 

這也許是真心話,目黑蓮收緊了手,發現自己也緊張起來。緊張什麼?怕這孩子早就看穿了?

 

「那也沒關係,」道枝駿佑又低下頭,他感覺酒勁不斷湧上,連帶地,什麼話也都說出來了,「那也沒關係,這樣更好,因為其他人就有理由不喜歡你了,但我還是會喜歡你——……」

 

然後,道枝駿佑正式宣告醉倒了,一動也不動,就這麼躺在他懷裡。目黑蓮拿起酒罐一晃,五百毫升、濃度百分之九的啤酒,一下子喝到只剩四分之一,難怪要醉。

 

現在看起來是熟睡,不過先去準備個嘔吐袋算了,目黑蓮感覺他半夜一定會起來吐,隔天八成會頭痛欲裂,還得煮個解酒湯才行。

 

想是這麼想,不過他還是沒動作,繼續維持被當枕頭的狀態。他知道道枝駿佑喜歡自己,但沒預料到是這樣的程度,幾乎可以算是痴戀,莫名的狂戀一種,比為什麼看得見幽靈、有這樣的能力還難解的一個問題。

 

不知節制地把感情投注到這裡來,小心翼翼地維護、不讓他發現,自己一個人以回憶和那少少的接觸滋養,沒有期待也沒有過多的濾鏡,充斥著令人發噱失笑的想法,毫無道理,而且最無奈的是,停損點早早就設置好了,剩下的都與他無關。道枝駿佑把這份感情限縮在自己一人的範圍內,從來不去驚擾他。

 

就算是在目黑蓮與前任愛得最鼎盛的時刻或許都比不上道枝駿佑這份感情,看起來應當是沉重的才對,可是沒有朝他丟來,所以他未曾感受到一絲的負擔。就算是家人或許也沒有這樣愛過他。

 

幸運地,道枝駿佑沒有半夜起來吐,還算安穩地睡了一覺,只是醒來後頭有點痛,翻出了自己帶來的止痛藥吞了一顆,拖著沉重的身體到目黑家去吃飯。晚點還有工作,他得補充體力。

 

昨天說的任何話他都記得,所以他是不會承認的。絕對不會。記得自己雖然喝酒喝到醉了,但還是能控制意識的,可是當下他卻一股腦地,想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了,憋在心裡太久自己也不舒服了。以前還好,最近是越來越做不到,一旦在目黑蓮身邊太久,腦子都要亂了,只想要更多,想要更多的目黑蓮。可醒來後他後悔了。

 

現在他還得思考怎麼裝得跟平常一樣。

 

目黑蓮煮了前幾天韓劇看到的解酒湯,剛好家裡還有剩湯底,他就先去附近超市買了黃豆芽,全部丟進去,再加一點豆腐和魚乾。為了不要一早吃太辣傷胃,又加了點水稀釋,白飯也煮了一鍋,配菜有柚子生菜和馬鈴薯蛋沙拉,和小片的烤鮭魚。

 

「駿佑,」目黑蓮看他吃了幾口飯,便盛了一碗湯給他,「要試著跟我交往看看嗎?」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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