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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性設定注意

 

 

 

冰山#04

 

 

隔天醒來後,目黑蓮沒有直接回飯店,而是早早起床,換好衣服在一樓等道枝駿佑醒來。道枝駿佑的母親給他做了早餐,是傳統的日式早餐,有飯有魚有菜有味噌湯,還提起之後兒子要結婚後、他要回東京的事,在想要不要也給他辦個餞別會,他笑著婉拒了。這時道枝駿佑醒來,睡眼惺忪到浴室洗漱,看他在飯廳裡吃飯,也沒說什麼,就給自己添了半碗白飯,默默地、慢慢地吃完。

 

「你後天早上別亂跑出去,要去試裝。下禮拜是大日子,還要去跟佐野家一趟才行。」母親說。

 

「試裝?」道枝駿佑還沒全醒,迷迷糊糊的,眼鏡都沒戴好,鬆鬆掛在鼻梁上。

 

「傻啦?紋付羽織啊,你又穿不下爸爸的,只能給你另外改的那一件。」

 

「啊……喔,想起來了。」

 

「你怎麼連這都忘記?要不要連結婚都忘記啊?」

 

「……沒有忘。」

 

「等一下我要出門一趟,你留在家幫你爸收宅急便。」

 

「喔。」

 

母親離開飯廳後,就只剩兩人,目黑蓮早就吃完了,坐在這不離開不知道在幹嘛,道枝駿佑還記著昨晚的事,不願主動開口說話。他不想跟誤認他感情不純的人說話,一想到這件事,氣又來了。

 

「還在生氣?」目黑蓮問。他覺得奇怪,說好了十月初要結婚,但似乎男女雙方都沒有見面,甚至連路上碰面、打電話、打招呼都沒有,好歹也是大事,卻不怎麼聽他們討論,而他到現在為止也從沒見過女方的廬山真面目。

 

餐桌對面的人不說話,繼續吃飯,好似打定主意不跟目黑蓮說話。但他只添了半碗白飯,就算吃得再慢,還是很快就吃完了,只好又添半碗,把飯塞進嘴裡。

 

「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生氣,」目黑蓮說。

 

道枝駿佑還是不說話。

 

「我有點高興。」

 

「你有病啊?」

 

終於是忍不住回話了,道枝駿佑不曉得他哪根筋不對,還以為是要說些敷衍的話哄他,沒想到是這種發言,不明白情況的人說不定還以為他們在進行什麼奇怪的play。

 

「因為你對我生氣,」目黑蓮說,「我想那說明至少我們兩個算是平等的。」

 

「……並沒有,」

 

「為什麼?」

 

「你佔上風。」

 

「為什麼?」

 

「你心裡明白,」道枝駿佑說,「我不要再說了。」

 

「你後天幾點試裝?」

 

「關你什麼事。」

 

「幾點?」

 

「……十一點。」

 

「在哪?」

 

「你很煩耶!」道枝駿佑不耐煩地嫌棄,把桌子上所有餐具都收拾好,丟進碗槽裡泡水。今天鍋裡飯還剩不少,等一下又可以來捏幾顆飯糰,家裡應該還有些料可以放,火腿應該也不錯……不對,他幹嘛要想這些。

 

但是。

 

「……柳田吳服屋,但我要備料,穿完就會立刻回來。」

 

「那我十二點過來,」目黑蓮說,「明天我要吃馬鈴薯沙拉。」

 

「誰要幫你做啊。」道枝駿佑瞪他一眼。

 

嘴上這麼說,隔天道枝駿佑還是拎著兩人份的便當來飯店了,今天的菜色除了馬鈴薯通心粉沙拉外,還有泰式涼拌青木瓜雞肉、港式的滑蛋甜蝦,主食是加了紅豆的紫米飯,三樣菜毫不搭嘎,但一次吃起來就是口感多種。他氣得根本不想管搭不搭,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就變這樣了。目黑蓮不在乎菜色之間的搭配是否得宜,他也只是想吃道枝駿佑做的飯。

 

「……你吃快點,我要拿回去洗。」道枝駿佑說。

 

「你吃比我慢。」目黑蓮指著他還有一半的飯盒。

 

「不要吵。」

 

「好兇。」

 

「你活該。」

 

「我看你根本不急吧,下午跟我去工作好了,反正你在你們家料亭應該還只是負責處理食材。」

 

聽了這番話雖然很生氣,但這的確是事實,道枝駿佑用自以為惡狠狠的眼神瞪他,表示自己才不是段位這麼低的小助手,卻又提不出反駁。距離他能真正站上料亭的吧台後面還有好久,現階段他只能在內場幫父親做些基礎的雜活而已。

 

「跟你去幹嘛?」

 

「我記得山腳下那邊有個溫泉屋?還在營業嗎?」

 

「……是還開著……」

 

「那就開車去。」

 

「咦?」

 

「你急著回家嗎?」

 

「……」

 

「跟家裡請一天假沒關係吧。」

 

意有所指。道枝駿佑明白他在說什麼,自己也許沒什麼像樣的戀愛經驗,但聽出弦外之音這點事他還是做得到的。手機接通後,道枝駿佑對電話彼端的父親說「晚上帶蓮出去逛一下,可能不回家」,因為藉口是目黑蓮,所以請假被批准了。

 

目黑蓮請飯店人員幫他叫了一輛車,今天他要去園區視察外,還要去木材行跟老闆交涉雕像的事,必須在町上跑來跑去,不過處理完這些事就下班了。公司出錢,他就訂了一輛Audi來。

 

九月中,天氣總算是漸漸轉涼,拉下車窗後涼風灌進來,吹亂了頭髮。道枝駿佑還是有些後悔,這些都是他自己選的沒錯,但都是在目黑蓮的引導之下做出的選擇,總感覺自己被操控了。可這樣說,好像又都把錯怪到人家頭上,他承認,自己的確是在等著有個人開口引他。

 

還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目黑蓮,道枝駿佑生怕自己會打擾到人,始終站得遠遠的,況且他今天只穿T-shirt和吊帶牛仔褲出來,一點也不正式,便退到後邊去,不想讓人以為目黑蓮是隨隨便便對待工作的。

 

這個園區已經弄了好久,今天看來,是差不多要進入收尾階段了吧。町上的人一直認為,有了這裡後,能增加更多觀光收入,活絡市鎮。對此,道枝駿佑沒有任何想法,並非是不希望自己家鄉變好,只是他實在無暇顧及這些東西。光是自己的事都解決不了了。

 

這裡視察完後,他們又去木材行看木雕的進度,原設計者要求磨出漂亮的弧形,但只要是弧形收費就要高,不可避免,道枝駿佑躲在車上,只有一顆圓圓的頭跑出車窗,聽目黑蓮一邊和木工師傅交涉,一邊打電話向設計師確認。今天風很強,把他黑色的軟髮絲吹得飛亂,空氣中飄來陣陣草香,那是他已經聞到膩的味道。

 

談了至少半小時,雙方才終於滿意。但這樣還不是結束,目黑蓮上車之後他們沒有立刻開走,而是先打電話跟上司回報目前情況,又講了十多分鐘才結束。

 

「結束了?」道枝駿佑沒有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風景。

 

「嗯,今天就到這裡。」

 

「好忙,」

 

「……我也只工作幾小時而已啊。」

 

「但是聽起來好難,一直在交涉什麼的。」

 

「習慣了就好。」

 

「嗯……」

 

車窗外的景色漸漸由大片房屋變成大片馬路,周圍有一些未開發的草地,連住家也很少,快要接近交流道了。目黑蓮沒有開導航,只是把路記在腦裡,他總覺得在道枝駿佑面前還用導航有些丟臉。

 

小時候全家開車經過那間溫泉屋,目黑蓮光是看那素雅、簡樸的外裝,直覺這裡消費不便宜,但也很疑惑都是什麼人會來這裡。溫泉屋的位置在山腳下,但同時也是隔壁縣下交流道會遇到的第一間店家,正好處在交界,而且位置隱密,外面也沒有任何指示掛牌,只有不需要專心開車、還在後座看風景的那時的他,會注意到這裡。現在他明白了,這裡大概有八成的客人都是來偷情幽會的吧。

 

「你挑這地方來到底想幹嘛?」車子都已經駛入車庫了,道枝駿佑還是沒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盯著停車間的牆壁看。

 

「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吧。」

 

「……你現在性衝動,想要解決?」

 

「不要講那麼難聽。」目黑蓮聽到那幾個字還是笑了,這抗議實在傻得可以,他說,「雖然這裡都被當成偷情的場所,不過溫泉應該是真的有名吧。」

 

「『應該』。」道枝駿佑復述了一次。

 

「快下車。」

 

嘴上嫌棄反抗,身體倒是挺聽話的,道枝駿佑乖乖下車進房間。他記得這裡一晚將近一萬五,如果單純泡溫泉的話,以區間計算的話也不便宜,然後他就這麼,穿著學生般的吊帶褲進來這充滿大人味道的溫泉屋。

 

一拉開門,這裝潢和設計絕對是對得起價錢,窗外的溫泉正對山景,漸次轉紅的楓葉林就在眼前,床鋪還是西式床台,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鋪床。

 

「你該不會用公費支出吧?」他問。

 

「沒那麼沒良心,這我自己付。」目黑蓮三兩下就鬆開領帶,「你把我想得太奸詐了吧,這點錢我還是有的。還有,你要跟我賭氣到什麼時候,說話還像吞了炸藥一樣,這麼愛生氣。」

 

「現在是白天……」道枝駿佑仍在掙扎,他看目黑蓮已經在褪下西裝外套在解襯衫鈕扣了,如果是普通的西裝就罷了,偏偏穿著是全黑的西裝,正中紅心,他移開視線,「還有我沒有在生氣,你不要一直誣賴我。」

 

移開視線沒有用,因為下一秒他就被甩去床上,兩條掛在肩上的吊帶被往下拽,最外層的吊帶褲很快就被扒走,他根本連反應、掙脫的時間都沒有,接下來就是鬆垮垮的T-shirt,同樣也是沒幾秒就從自己身上消失了,再往下就是內褲了。他用力地用拳頭捶了目黑蓮的肩窩,沒想到根本不起作用。

 

「你根本只是想跟我做愛吧!去找其他砲友啦!我才不要當你砲友!」他激動地大叫。

 

「的確是想,」目黑蓮說,「但我不找砲友,我只跟喜歡的人做。」

 

道枝駿佑愣住了,怔怔地看著目黑蓮,收回還要再打第二次的拳頭。

 

他還是先舉起來了,但停在半空中,衣服也是被脫到一半,而腦袋還在消化剛剛那幾個字。

 

「你……!你有種再說一次……!」

 

「我只跟喜歡的人做。」目黑蓮說。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亂講話……!」

 

「我本來還不想講那麼直接,怕你一衝動就說什麼不結婚了,但再不講你好像真的笨到什麼都沒發現。」目黑蓮說,「你真的很遲鈍。」

 

「你又在嘲諷我……!」

 

「不是,」得到這樣的回應,目黑蓮幾乎快要被打敗,「……那不是嘲諷,那是在說你很可愛。」

 

他不打算再讓道枝駿佑講些奇怪的抗議拖延時間,手直接扯掉灰色的內褲,四指並用貼上已經開始漏水的肉縫,用手指撩撥一下就擠出更多,指腹壓上凸起的陰蒂用力搓揉,果然立刻換來道枝駿佑略帶泣音的呻吟。目黑蓮改用拇指壓住,然後手指一下竄入肉縫中進出,不斷分泌的淫水讓他進入順暢,也弄得身下人舒服,嘴裡細細漏出由快感化作的聲音。他咬住道枝駿佑的側頸,以唇吸吮,留下鮮紅的印子,一步一步往下,來到接觸空氣而挺立的乳尖,膜拜似的親吻,再以舌尖繞圈、打轉,最後才含進嘴裡。

 

手上的動作自然也沒挺,道枝駿佑兩邊器官都已起了反應,陰莖勃起,下方的陰道濕得兩片紅肉豔紅,隨時都能進去。目黑蓮起身,在道枝駿佑鼻尖咬了一下,拉下褲子直接把自己硬得發痛的肉棒埋進去,兩人紛紛發出舒爽的喟嘆。本來還想先帶人進去浴池裡做的,這下不先在這裡解決一次不行。

 

道枝駿佑扯掉他身上的衣物,同時間也隨著他的動作扭動自己的腰,配合目黑蓮的速度和頻率,一雙長腿也迫不及待地夾上目黑蓮的腰。

 

第一次只是為了想要要婚前在自己身上留住一點目黑蓮的痕跡與記憶,第二次之後則是糊裡糊塗、沒有名目,這一次之後他很肯定至少目黑蓮不是只把他當方便的性愛對象。可是即使是如此,道枝駿佑還是無法完全相信目黑蓮對自己有什麼慎重、認真的感情。目黑蓮的喜歡只是喜歡,但他的已經遠遠超越了這些。

 

但是那沒關係吧,他想那沒關係吧,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抱著期待,就算第一次被目黑蓮拒絕了,他也只會自己退開,從此死心,再也不要見面。他們最原本的結局會是那樣的,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僥倖。

 

但凡不是他應得的事,就該先抓緊再說,等到那份幸運從手中溜走時他還可以安慰自己曾經有過這麼多。

 

目黑蓮先幹得他射了一次,連著底下的花穴也不停汩汩流出透明的淫水,操得人都失神了,下面潮吹卻還未結束。米白色的床單被道枝駿佑濕了一大片,不管躺在哪塊都是自己的淫水弄濕的地方,目黑蓮抽出被淫水浸得晶亮的陽具,拿了一件浴巾把癱軟得連手都舉不起來的道枝駿佑包好,然後像是在扛什麼包裹一樣的,把人抱去外面的浴池。

 

摘掉浴巾後兩人沒入溫熱的泉水中,剛才一陣激烈性愛後的疲憊頓時消散了一些。然而道枝駿佑沒有起身,依然是像隻無尾熊,正對面跨坐在目黑蓮腿上。

 

「……不管現在蓮說什麼假話,」他把自己埋在目黑蓮的肩窩,悶悶地說,「……我都會相信喔……」

 

「我對你說過假話嗎。」目黑蓮還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又是這樣,把他當成是一時興起,臉色頓時黑了一半。

 

「……你現在生氣了吧?」道枝駿佑唯唯諾諾地看著目黑蓮。

 

「氣得要死。」

 

「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你要體諒我,」他說,「就算現在你對我說再認真的實話,很快就會無效了,所以,不需要對我說真話。」

 

「……這是什麼歪理——」

 

「你要是太認真我會期待你帶我逃走,」道枝駿佑說,「所以不要對我說那種程度的話。」

 

面對滿山怒放的紅葉和眼前的美人,目黑蓮卻失去了剛才那一股衝勁,但那具體是什麼,現在也說不太出來。取而代之的是越強烈的不滿足以及無盡的空虛。

 

「你到底想要什麼?」他問道枝駿佑,「你是認真想要就這樣結婚過一輩子?」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有誰能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道枝駿佑說,「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你很會料理啊,這還不夠嗎?」

 

「不夠,我什麼都不夠。」

 

「你已經很好了。」

 

「一點都不好,」道枝駿佑說,「我就是一點都不好,才要跟一個根本不熟的人結婚,向大家證明我沒有不好。」

 

他又說,「但那種事如果特地證明了,不就代表根本是假的嗎?」

 

熱氣氤氳,蒸煙瀰漫,現在這時間很少房客來,不過因為每間房隔得都遠,就算講話大聲了點也不打緊。目黑蓮忽然不曉得該回些什麼,他總覺得這問題其實很難,無法一下就解決,但也很簡單,只要他或者他,或者他們,敢越過某條線,就可以解決。

 

這樁婚姻並非流言蜚語的保護傘,而是懲罰。道枝駿佑心裡是這麼想的,目黑蓮是這麼理解他的。

 

「可是你是真的好啊。」目黑蓮說。

 

在熱燙的水裡做愛,不知道是水溫暖身子,還是因為性愛而體溫節節攀升,道枝駿佑摟著目黑蓮的頸子,難耐地自己扭腰,他還是不太會自己動,所以才坐沒幾下,又被掐著腰猛幹,肏得他死去活來,聲音放開,響徹了整片楓林,不知羞恥地感受目黑蓮的一切,幾乎是將死的求饒,一點也不收斂,散在空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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