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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系列─未公開篇章01(原收錄於實體書內)

 

 

‧Love is a cult

 

 

 

 

全圓佑最近迷上那間電影院了,那裡只播冷門影展片和邪典電影,升上大四後的他因為(有個寵他寵到爆的叔叔動用裙帶關係給他在自己書店安插了一個位置)工作有了著落,每天不是廢在家裡打電動就是去看電影。這讓辛苦準備畢業展的權順榮很不是滋味,他至少要到下學期才能放鬆。

 

「呀,睡過去一點,你很胖耶。」

 

「……你嘴巴真的很壞耶。」

 

今天權順榮又被趕到靠牆壁的那邊去,將自己縮得小小的,拋棄所有尊嚴,畢竟他搬來這裡後房租依然是全圓佑付,寄人籬下的他只好什麼都照做了。全圓佑的房間整理得比他想像中乾淨,至少地上的路很寬。

 

『你彈吉他嗎?』權順榮剛搬進來時,看見全圓佑衣櫃邊有一把裝進袋子裡的吉他,拉開後發現保養得很好。

 

『偶爾,有時間就練一下的程度而已。』

 

『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這又沒什麼好說的,我也沒在別人面前彈過。』

 

『那你彈吉他做什麼?既然不是要把妹。』

 

『吉他對你只剩下這種作用嗎!?』

 

『那你現在彈吉他追我啊!』

 

你邏輯死了嗎?全圓佑當時心裡這麼想。那時權順榮早就是他男友了。

 

那把吉他日後也沒多彈幾下,只有權順榮纏著他,他才偶爾彈一下,其他時間他還是喜歡打電動、看書、出去看電影。他也沒想過那麼多年以後,吉他沒有成為他們兩人的甜蜜回憶,反而成了他與兒子間的連結。

 

話又說回來,因為幾個月下來,全圓佑在那間電影院累積了不少點數,可以免費換兩部電影了,不過時間限制晚場和早場,他回到家後,拉開這個月的片單,專心地研究要看哪部。

 

「你在看什麼?」

 

洗完澡的權順榮香噴噴的靠在他身上,除了沐浴乳的青草香氣外,就是他稀薄的信息素了。全圓佑向後瞄了一眼,說,「電影片單。」

 

「又要看?」權順榮不耐地問,連帶皺起眉,算進今天正好結算到月底,已經是全圓佑這個月第二十四部了,而他現在正在挑第二十五部。

 

「準備帶你去看的。」

 

「連約會也要去電影院嗎……我也想去動物園、遊樂園之類的嘛。」權順榮拿起片單,說,「你看的都是一些怪電影,我又沒什麼興趣,上次看到睡著很丟臉耶……」

 

「好吧,」全圓佑抽回片單,說,「那這次別去了。動物園、遊樂園……之後再去。」

 

說這句話時,全圓佑的聲音與表情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但不知怎地就是讓權順榮覺得愧疚。全圓佑知道他最吃什麼,就最吃軟,而且是不經意又失落的那種。雖然說起來這種方法是有點過分了,但想了想,已經很久沒和全圓佑約會了,放掉這次機會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時。

 

「……去嘛。」

 

×

 

一般而言,午夜場其實不少人,但鑑於他們去的是專門放冷門電影的電影院,所以影廳內只有他們兩人和後面一個大叔、一個女大生共四個人,女大生非常專心地看著電影,看到一些地方還會特別激動,睜大了眼;那大叔倒是看到打瞌睡,開演三十分鐘後就睡倒了。他們倆的位置被排在第四排正中間。

 

權順榮這次養足了精神,就為了要好好看完整部片,雖然他也不知道電影演三十分鐘了到底進入主線沒,但至少這部片有引起他一點興趣。他希望出電影院後能和全圓佑討論劇情。

 

「……你會冷嗎?」全圓佑忽然附在他耳邊小聲地問。

 

「嗯?喔……不會。」

 

電影院為了不讓觀眾睡著,常會將溫度調得比其他空間更低,而且還是以滿場為基準,廳內的溫度常常在24、25度間擺盪,常有人冷得受不了。不過權順榮今天穿了厚外套來,倒不覺得寒冷。

 

全圓佑看著權順榮的側臉,專心致志地看著電影,都已經晚上了精神還這麼好,這讓他感到疑惑,通常權順榮看晚場電影都會邊看邊睡,等他醒來問這是什麼電影,還會停頓三秒。不過他今天選的片不同,今天選的是捷克導演的逐格動畫片。

 

電影劇情不如所想的那樣可愛溫馨,權順榮想,他還以為動畫片都是給小孩子看的,所以劇情至少會輕鬆點吧,但押錯了,這果然是冷門片電影院。他就看著一條斷裂的大舌頭舔過螢幕,留下一灘水漬。

 

權順榮決定睡覺。

 

扳過他的肩膀當成枕頭、脫掉他的外套當毯子,權順榮一倒下就閉上眼準備入眠。

 

「你要睡了?」

 

「嗯,結束再叫我……」

 

「嗯。」全圓佑拉起扶手,讓他可以躺舒服點。

 

「嗯?」兩人之間的扶手突然消失,讓權順榮愣了下,他不知道這間電影院的扶手可以拿起來,於是挨得更靠近點,又繼續閉眼──

 

「啊!」

 

「別說話。」

 

權順榮才剛湊過去,就感覺到一隻手伸進他褲頭裡搓揉。全圓佑的手順著器官的形狀滑,然後輕輕捏住,指尖再移到內褲頭去。運動棉褲的寬鬆與彈性幫了全圓佑大忙,讓他性騷擾男友一點也不困難,摸完之後,他的手直搗核心,伸進內褲裡。

 

尚未甦醒的器官漸漸被喚醒,修長的手指按壓過去,揪起一撮陰毛拉扯,讓權順榮吃痛地差點喊出聲來,只能抓住全圓佑的手臂要他小力點。螢幕亮晃晃,但他們的動作都被外套遮住了,除非有人刻意窺視,不然沒人會知道他們在這做什麼骯髒事。已經半醒的陰莖被全圓佑一把握住,慢慢地上下套弄,一點乾燥花氣味隨著情慾漲起而散發。權順榮閉上眼,想用意志力讓自己快點射、完事之後趕快離開。被撩撥起來,電影怎麼可能還看得下去。

 

「吶……欸……我們出去吧……?」他勾住全圓佑不停動作的手,喘著氣懇求對方帶他出去。到了這地步也不可能停下,不如快點找間旅館了事,否則再下去他的信息素就要在這小小的影廳爆發了。

 

全圓佑沒有說話,只是慢下手,然後將外套拉一點過來蓋住自己,接著──拉開自己褲頭的拉鍊,再抓過權順榮的左手,要他也幫自己手淫。

 

「唉你……!你怎麼回事……!」

 

打在螢幕上的除了一條斷裂的大舌頭,還有通往地下室無盡的樓梯,黑暗裡有奇怪的聲音在響,彷彿是怪物的泣鳴,房間的後方是一顆比月亮還大的眼珠,抓開窗戶後偷走小毯子。

 

大叔已經睡著了,垂著頭還發出鼾聲。少女認真地將這齣電影當作人生目標,全然沒有注意到前面的兩人忙著親吻互打手槍。精液還未射出就流了滿手的前列腺液,權順榮方才還有的理性在這一刻已經死了,跟著全圓佑起舞,飄出好聞的乾燥花香,他似乎也聞到了淡淡的麥子香,薄寡的草本香氣與他們深濃溼熱的氣氛形成對比。

 

正當螢幕那條舌頭舔著主角的腦袋時,他們正用唇與舌交換平時鮮少表達的、近乎於放浪又忠誠的愛意。

 

幾分鐘前的抗拒現在成了接受與邀請,權順榮恨不得一下坐上全圓佑的腰搖,把他給榨死,將精液都吞得一滴不剩,嘴裡和下面的穴口將會是鮮白色的液體橫流。然而他們在窄小的電影院裡豎著堅挺的陽具,動彈不得,進退維谷,只能意思意思打出一槍乾淨俐落,留著一炮到外頭繼續。

 

手裡的那東西不斷脹大,權順榮努力地捋動、愛撫,甚至低下頭去含住,輕咬那滾燙的肉棒,從鈴口處滲出一點液體了,他更奮力地整根含住,由下往上舔,再配合舌尖的按壓,上上下下地吞吐舔拭。

 

什麼時候電影畫面切換成一個小女孩了,來自螢幕裡的尖叫聲與爆射而出的精液同時炸開,他吞下那灘腥濃的液體,握著稍稍縮小的陽具,粉紅色的舌尖掃過柱頭一遍才收起。

 

×

 

才在浴室而已全圓佑就已經在蓮蓬頭下用手指將權順榮插到射了一次,將那裡操到夠軟,也順道欣賞因為高潮而全身泛紅、垂著雙眉、咬住下唇的權順榮,仗著Alpha的力氣將權順榮整個人抱起,不由分說地一下握住再次挺立的陰莖插進去。

 

不過一秒內的時間,權順榮從高潮回神過後又感覺身體裡來了個更大更粗更熱的東西,而且不像剛才是富有韻律地插,這次是要把他幹到哭了的程度,猛烈地靠著地心引力與體重加乘,在柔軟的甬道裡捅,將穴口的皺褶全都撐開,龜頭頂在權順榮的敏感點上。

 

他將權順榮壓在牆壁上幹,簡直就要在這把他給操昏,火熱的性器被一口吸住,那張嘴咬他的緊度可不是蓋的。權順榮的身體不住顫動,兩條大腿掛在他手臂上連連發顫,在浴室就如此荒唐,等等到床上去八成會被幹死。

 

「不可以射在裡面……」權順榮虛弱地說。每次全圓佑一射就是幾分鐘過去,讓他肚子脹得不得了,還有點悶,除非那天身體狀況可以他才允許對方內射。

 

全圓佑沒有說話,只是親他臉頰一下當作應答,抽出自己還硬著的陽具,將權順榮抱去床上,繼續未完成的床事。才一沒入,頃刻間濕軟的內壁就吞噬了他。

 

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完全是順著本能與慾望走起的。兩個處男AlphaOmega什麼也不懂,只曉得這樣的性別在身體交合方面似乎會特別契合,而這點讓全圓佑厭惡,他討厭一切依循本能的東西,彷彿無須他同意與思索,就有個機制或開關驅使他往前,但他喜歡掌控關乎自己的一切。

 

吃飯是,行動是,做愛是,戀愛也是。他們之間的性愛不是性別的本能控制的,而是對著這個人、就會燃起足以燒掉整片森林的慾火。

 

不過他不能說戀愛是百分百由他掌控的。不如說是權順榮給了他權力,他才得以控制自己今天的心情,要說什麼話,否則再這樣下去他只會亂了自己。

 

當親友們得知他有了男友時,大家紛紛獻上祝福與調侃,戀愛被視為一劑良藥,無論你是否患病。但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祝福的,這是他與權順榮的事,他們只需要注視彼此,關注對方。眼球的定位被設定好,不用提醒自己也會看向對方。

 

當他們望向彼此時,兩人之外的世界都崩塌了。高樓依序倒下,海水潰堤,沙岸乾涸,魚死鳥墜,那個人的身影,周圍有光,言語失去意義與秩序,規則只是一灘爛泥。可以相信有無數壞人拿著刀在群眾中伺機,而眼珠卻只能發出求救信號而口語無力失能。

 

有很多東西靠著本能與純粹的肉慾是找不到的,需要飢餓的心與月亮一般狡黠的眼睛。

 

「栗子花的味道。」

 

「什麼?」

 

「我不是說我以前高中讀日文嗎……讀到一篇課文,老師就說了這個軼聞,」權順榮慵懶地說,「精液的味道像栗子花的氣味。」

 

全圓佑射在他腹部上,混濁的濃白色在他腹部線條遊走,散發著半生半死的味兒。

 

「沒聞過栗子花的香氣。」全圓佑說,「你的有嗎?」

 

「嗯?我也沒聞過。」

 

「我是說,」全圓佑戳戳他的手臂,說,「你的信息素,有栗子花嗎?」

 

「有的話,那第一次做的話我們應該就聞出來了吧?」權順榮笑著說。

 

「也是。」

 

「下次再這樣我就不陪你看電影了。」

 

「……我考慮一下。」

 

「你!」權順榮拍了他的胸一下,說,「我差點在裡面叫出來!」

 

「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全圓佑依然是不痛不癢地咯咯笑。他承認這樣做有一部分是想與權順榮嘗試看看在外面亂來。畢竟從他那天發現扶手可以抬起後,就一直想這麼做。

 

「你總是看一些冷門電影,」權順榮說,「我都看不懂,看完還是一頭霧水,沒辦法馬上跟你討論。」

 

「那下次我們可以改看比較好懂的電影。」

 

「嗯……」權順榮躊躇了下,又說,「算了。」

 

「為什麼?」

 

「這樣我就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了。」

 

全圓佑輕笑了一下,不再說話,只是翻過身摟著權順榮閉上眼。距離退房還有一個小時多,他們累得半死,想著等下還要走回家就累,可是回到家才睡得安穩。今天看的電影沒看完有點可惜,也許下次他可以找時間再補,他思索著,之後要選什麼片才好,要與權順榮一起觀賞的電影,還是不要邪典電影了。Cult Film偶爾看看就好,他做為曾經的狂熱者要暫時退出。

 

他開始發現了,有個東西比所謂的Cult Film更像邪教,更具吸引力,而且無條件掌控他的心神,令他再也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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