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國旻part的H。

對稱的三稜鏡#08

被田柾國抱進房間的那種感覺大概十年後他還是無法忘記，朴智旻緊緊摟著他，心裡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田柾國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先維護著，終於等到時機對的那個時刻才敢碰觸，最後堆積起來的情緒擋在門口無法出口，門一開就傾洩了。

但隨即他又鎖上房間門，以防有哪個笨蛋來打擾。

三天兩頭就晨跑三千外加體育課修跆拳道，田柾國的體格早就超越朴智旻的(當然還有金泰亨)，要公主抱一個男人對他不難，只是朴智旻身體過於緊繃，像隻無尾熊掛在他身上。

「智旻哥，」田柾國說，「放鬆一點好嗎……我把你放下來好了。」

「噢。」朴智旻沒注意到那死孩子久違地稱呼自己「哥」。

並非要讓朴智旻回到地面，而是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田柾國一邊碎碎唸著他室友又回去老家了所以別擔心之類的話，一邊快速俐落地給朴智旻解開衣服，這時他才沒想到金泰亨，也沒想到他們之間定好的守則，因為朴智旻給了鑰匙，他只急著打開門，還有朴智旻的腿，他想。

朴智旻想起那天田柾國也是這樣把他壓在床上，但那時他怕得要死，和現在截然不同，對這個弟弟他都是逆來順受的，即使田柾國要來硬的他大概也無法推開，想到這他就感嘆自己的情商也和這孩子一樣變得低落。

他今天穿的是很簡單的白色T，脫起來一點也不嫌煩，黑色的牛仔褲很快就被褪掉，要讓朴智旻赤裸實在太簡單了，田柾國很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舔著朴智旻的嘴唇一邊拉著他的手解開自己褲頭的鈕扣。

「等……」

「快點……」田柾國吻著他，領著他的手抓住自己勃發的部位上下滑動，這讓朴智旻不由得發出了細細的喊叫，手被拉著碰到那炙熱的地方，朴智旻當然知道那種狀態代表什麼，更加令他害羞。

 「智旻尼……快點，你知道這樣什麼意思吧?」說著就扯下朴智旻的內褲開始套弄起來，也拉著他的手幫自己手淫。

此時的田柾國變得像性騷擾的色鬼一樣，朴智旻卻不覺得哪裡怪，反而被他撩起情慾，平時太寵這個弟弟了，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十幾年間田柾國會變成這樣，他也擔心田柾國長大後又會變了。

他從小就跟在田柾國身邊看他長大，也摸透了這個弟弟的個性，雖然有時嫌煩會故意不理他，可是田柾國是真的把他擺在第一位的，所以要從家人變成情人讓他很是掙扎。

朴智旻握住那根發燙的性器，上下滑動，感覺握在手裡的越來越脹，也能聽見田柾國的喘息越來越粗，那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甚至咬住了他的耳朵。朴智旻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發現這裡是他的敏感帶，田柾國不打算放過了，又是咬又是舔的，朴智旻的耳際耳垂眼角額頭鼻尖臉頰雙唇，都被他的嘴給膜拜過了，輪到脖子時卻被用力咬了一口，舌尖都能嘗到朴智旻的血液是怎樣的味道。和從前朴智旻割傷手時他含住傷口時的鐵銹味是相同的。

痛得喊了一聲，但田柾國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就著那塊傷口處舔著，刺痛混合著一點搔癢感，朴智旻試著加快速度，沒想到對方卻扳開他的手，把他內褲完全扯掉，身子卡進朴智旻雙腿間，讓他無法合攏。

不甘心田柾國身上的衣服比他多，朴智旻抓著弟弟的衣服要給拉掉，結果黑暗中又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怎麼樣也無法看清，惹得田柾國不停地笑。

「智旻尼笨手笨腳的……」說著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

他其實沒想到朴智旻會順著他的意，打蛇隨棍上，就也順著朴智旻的意，從原本像暴風雨一樣的吻變成黏稠的熱吻，臉部的稜線、頸子的青筋、鎖骨的延伸長度、胸口、乳頭、腰線、腹肌、隨便都好，田柾國的嘴唇是朴智旻花了好幾年攻陷卻不得的，他常向田柾國要求一個哥哥與弟弟之間的親親，結果現在換來的是真切的吻，而且還是那種帶有飽和情慾的。田柾國又回頭含住被咬紅的乳尖，兔牙輕輕咬著，細心地款待。

最後那雙唇來到自己最敏感脆弱卻因為血液集中而變硬的地方，田柾國一下含住，果然聽見朴智旻的高音往上飆了幾度，卻又轉成細微的一聲喘。

抬起那雙白腿時而輕咬時而舔舐，直到朴智旻快射了他又故意鬆口，改用手服務，看見躺在床上的人只是不停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臉，他也沒強迫那雙手移開，故意加快速度，在朴智旻沒看見的地方摸出一灌潤滑液，一指趁虛沒入。

朴智旻咬著下唇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不再出現，沒料到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反應。那種異物進來身體的異樣感讓他心理上不舒服，尤其那裡是等一下要承受田柾國的地方。他當然看過那種影片，甚至有時候金泰亨還直接傳網址給他(想到這，朴智旻才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只是現在他們兩個初次嘗試這種事情，沒那麼順利，但也沒那麼不順。

田柾國發現朴智旻的頭埋在棉被裡，手抓著他的手腕，察覺到這樣的動作可能弄痛他了，變得有些窘困，手上的動作變緩，好一陣子才變為兩根、三根手指，擴張還是在持續，但朴智旻看上去適應了。

在這種歡愛當中還要保持浪漫的心情講情話太難，光是呼吸就被斷成好幾截了，房間內只有喘息、低吟、偶爾的淫聲，朴智旻的奶音讓這一切變得更色情，田柾國沒忍住，扶著自己已經硬到不行的性器擠進朴智旻的體內。一方面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性愛帶來的極度愉悅，另一方面身下的朴智旻卻痛得想殺了他，這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揍死弟弟的衝動。

但此時他痛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手指沒力氣告訴田柾國他那樣莽撞地進來讓他身體像是活活被撬開一樣，是田柾國發現他痛到眼淚都逼出來了才知道。

他想安慰朴智旻，想抱著他，想要吻他的額頭，往前想這樣做時同時熱得要燙傷的肉杵也進得更深，被軟嫩的甬道緊緊絞住的快感幾乎要讓他僅存的稀少的理智消失，他只想著終於和朴智旻合為一體了。

「田柾國……我要……殺了你……」

朴智旻揪著他的頭髮說。

這句話讓田柾國哭笑不得，同時也感到愧歉。只是緊緊抱著他扣住他的小手，用接吻來分散注意力，而這招奏效了。

朴智旻的哀號變成了甜膩到要殺死他的細吟，那嘴從來是喊著他的名字的，都是喊著他的名字的，架住那雙腿貼在自己腰上，直起腰粗魯地往前撞，朴智旻就如他過去無數個春夢裡那樣，雖然害臊至極，但只要是田柾國的要求他都會努力做到。

故意扯著身下人下體的毛髮，聽見朴智旻吃痛地喊了一下，又更激起他的嗜虐心，一邊扯著一邊抽送自己發熱的陰莖，享受那種被死命咬住的快感。

「智旻……智旻?智旻有在聽我說話嗎……?」拇指伸進朴智旻的口，不讓他說話，「智旻尼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智旻希望我永遠在你身邊嗎……」

他唯一不敢要求朴智旻永遠待在他身邊，因為那個人實在太可愛了，太認真太天真太美，外面的世界遲早會把他帶走。要掩飾自己的焦慮只得反過來讓朴智旻渴望他。如此田柾國才能安心。

朴智旻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咬破他的手指，好像要田柾國做出什麼承諾一樣。舒爽的痛感混著快感，他又狠狠地肏著他最可愛的小哥哥，頂弄他最軟的地方，富有節奏地忽快忽慢，朴智旻終於沒忍住，粉嫩的莖身吐出白色的精液，零落灑在兩人腹部。

田柾國放棄理性，瘋了似的猛撞，灼熱的液體射進他體內。

×

成年的時候田柾國許的第一個願望是希望可以趕快長大，第二個願望是一切希望的都能順利平安，第三個不能說出口，他看著朴智旻，心裡說希望可以和朴智旻永遠在一起。

『為什麼想快點長大?』

『因為像個小孩子的話什麼都做不到啊，』他挖下覆盆莓奶油塔的一部分，『而且有很多事也不能做。』

『比如說?』朴智旻甜甜清脆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裡迴盪著。

『比如說開車、看限制級超級暴力血腥色情電影、工作賺錢、和大人講話……之類的。』

『可是我比較希望你不要長大耶。』朴智旻說。

田柾國皺著眉。

『為什麼?』

『當個小孩子不是比較好嗎?雖然你很早熟……』

『可是小孩子不會控制脾氣，』他說，他知道自己的脾氣很硬，曾經跟朴智旻一吵架連續三天沒有跟他說話，朴智旻跑來道歉哄騙也沒用，直到自己氣消才開口。『而且小孩子很幼稚，還不知感恩。』

這番話多少帶點內疚，田柾國希望朴智旻有聽到話中的歉意。

『是嗎?』

從那之後朴智旻對他的態度稍微變了，沒再那麼寵他，從寵溺值嚴重破表到稍微破表。

田柾國那時有點不高興，奇怪怎麼朴智旻對他的態度轉變這麼大，每天都要用訊息敲他至少一百次的，有時候同學還會開玩笑說你手機今天怎麼那麼安靜。就算是跟金泰亨一起忙課業，朴智旻也一定會陪他聊今天有什麼好玩的事嘛。

朴智旻放假回釜山時，田柾國發了一個訊息說要找他。

在常去的那個公園裡一個人坐在鞦韆上，前方有告示牌警告說給十二歲以下的孩子盪，他坐得有點心虛，但又想現在晚上了誰能管他。朴智旻很快地出現了，站在他面前說怎麼忽然想哥了，還拍著他的頭輕輕摸著。

看見朴智旻又回到以前那種無限寵愛他的模樣，他不禁對著朴智旻笑，如果朴智旻的臉是面鏡子，那大概他能看見自己的笑容是那種有點憨憨的只在朴智旻面前有的傻笑。

『怎麼啦?』

『沒有。』田柾國笑著搖搖頭。『我只是想找你出來。』

『怎麼突然撒嬌了?』朴智旻揉著他後腦的軟髮。

『因為智旻尼來了。』

朴智旻不說話了。

『如果你能一直這個樣子多好。』

朴智旻多希望田柾國一直這樣就好，不要長大，不要正中他們的下懷，不要合了他們的意，不要往他們立的規則裡鑽，雖然你這樣尖利的、沒有被打磨過的個性可能會讓自己受點傷，他們還會告訴你，你這樣會傷到別人，但仔細用自己的眼睛看，會發現原來尖銳的石子不過是碎屑，那些圓滑的鵝卵石比你都還要有力。

你被指責個性太刺人，隨便轉個身都能傷人。

『柾國啊，』朴智旻說，『大人的世界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厲害。』

很久的後來田柾國才想，朴智旻你長太快了，連大人都無法像你那樣先看到自己的悲哀。探個頭去看大人的世界，結果失望得差點毀掉自己。

×

朴智旻睡著的樣子他看過好多遍了，隔了好幾年再看卻發覺朴智旻的臉瘦了很多。這些年只有金泰亨才目睹過朴智旻的睡顏，一想到這他就妒火中燒，但那都是無用的。至少現在朴智旻的心是全在他身上的。

他低頭看著埋進枕頭裡的那張臉，思忖著，為什麼朴智旻在看著他的時候總是眼裡還有一個金泰亨。他喜歡金泰亨這個哥哥、朋友，非常喜歡，甚至就連聽見對方說愛著朴智旻時也沒太訝異，因為朴智旻有那個魅力，而他瞭解金泰亨，其實也瞭解為什麼金泰亨會愛上朴智旻。

晃著蛋糕看見弟弟有危險而衝過來的朴智旻，分給他一塊蛋糕的朴智旻，壓著他的頭比身高變成踮腳尖的朴智旻，臉胖胖的卻因為考大學而瘦得不成人形的朴智旻，喜歡著田柾國的朴智旻。

「智旻啊，」他輕聲說著，「智旻……智旻智旻智旻，智旻是小笨蛋，智旻好胖，智旻是弟控……智旻只能喜歡田柾國這個弟弟。」

但是朴智旻無法不喜歡金泰亨。

田柾國想到這就想毀了一切。但他知道自己絕對無法下手。

×

一點都不想起床，那地方痛死，腰痠死，頭重死，田柾國滿足的眼神讓他想死，朴智旻把自己捲進棉被裡。

「智旻尼起床啦……」田柾國輕輕地說，勾著朴智旻的手指玩。

「你走開我才起床……」朴智旻小聲地說。

「好啊我抱你去刷牙。」刻意曲解意思的田柾國一把抱起朴智旻，趁著懷中人驚嚇時又偷親了好幾下。

「呀你不要早上就發情……」朴智旻的臉已經紅得快要燒起來了，一早田柾國就像個青春期少年一樣。

「那是因為智旻尼太可愛的關係……」田柾國又把朴智旻放到床上肆意吻著，就怕這短暫的獨佔時間要結束，朴智旻要回到金泰亨身邊。

一想到這他又想壓著朴智旻狠狠再做一回，而他也這麼做了。

朴智旻在這世上最疼他，不管什麼事，只要是田柾國要求的他都會盡力去做，所以，聽見他說「和金泰亨三人」時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同時他也覺得自己是個爛人。

他感覺自己的手被兩個人拉住了卻也甘之如飴，因為是往同一個方向走。

然而走在迷宮裡，要出去之前有很多事情要解決。有很多情緒要爆發。

×

閔玧其和鄭號錫趁著休息時間來金碩珍的劇團看排演，當然是靠著後台關係才能進來的，一進門就看見在舞台上忙東忙西的人們，金碩珍依照指示站在貼膠帶的地方，等燈光調整好位置。

眼角餘光看見學弟們，金碩珍打了個手勢要他們等等，閔玧其也回他一個OK。

「……呀，讓泰亨那小崽子看這種戲簡直是浪費啊。」看著台上的演員們一動一靜都充滿了話語，閔玧其的腦袋都要打結了。

「你對那小子真的一點也不留情啊?」鄭號錫說，「說起來以前常問他喜歡的是誰……現在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閔玧其有點心虛了，因為他把這件事當速報馬上廣播給金碩珍和金南俊知道了，卻偏偏漏了鄭號錫。他噘著嘴，考慮要不要說，但這樣鄭號錫就會把心思放在那裡了。

「是智旻。」

「欸?」

「金泰亨喜歡朴智旻，聽說他旁邊那個小子也喜歡朴智旻，現在不知道怎樣了。」

一下接受到太多訊息的鄭號錫扭著眉看他，不懂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到底什麼意思，原本還囂張地在劇場內吃炸雞，聽到這些話後嘴巴都合不攏了。

朴智旻?那個臉軟嫩軟嫩超好捏的朴智旻?那個超級可愛會小跑步過來找他的朴智旻?

「唉呀……不過泰亨就是沒膽子的人，要他投直球也很難吧……」

「……喔，喔……那……智旻呢?」

「不知道，不過他有一個一樣釜山來的弟弟……不是親的，那小子看智旻的眼神不對勁啊……」

「什麼小子?」鄭號錫頭上的問號越來越多。

「呀!你都沒印象嗎?有時候智旻不是會帶著一個高個子在學校附近晃嗎?那個是他竹馬啊。」閔玧其打了他的胃一下，又說，「那小子長得很帥啊……金泰亨危險了，而且明顯和智旻有什麼特殊關係……」

「……特殊關係?」鄭號錫瞇著眼重複一遍。

「……你靠這麼近幹嘛?不要在這裡發情好嗎?」閔玧其手蓋住鄭號錫的臉，「這樣好了，你去問金泰亨那小子。」

「問什麼?」鄭號錫問。

「問什麼?」金碩珍問。

「啊!!」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鄭號錫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金碩珍，半躺在椅子上摀著胸口等待心跳平息下來。

「他要我問泰亨的八卦!」

始作俑者閔玧其聳聳肩。

「八卦?要問什麼事?」金碩珍把椅子扳下來，坐在鄭號錫旁邊。

「泰亨那小子談戀愛了沒?有嗎?真的嗎?他喜歡智旻?為什麼都沒人告訴我?喂哥不要抓我的鼻子啊!」

「你臉好近，我不舒服，」金碩珍往後退了一點，「那小子有沒有跟智旻告白我不知道，那天我拿票給他時那個弟弟也在旁邊。」

「弟弟?釜山那個?竹馬那個?」

「嗯哼，」金碩珍輕輕抽走鄭號錫手上的紙盒，拿了一隻雞腿吃起來，「叫什麼……柾國，田柾國。我看他八成也喜歡智旻吧，泰亨危險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