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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度好慢啊..................................................(怪誰?

 

 

 

自由墜落#15

 

 

 

 

 

因為手受傷的關係,鹿野修哉也沒去比賽了,向評審說好後就棄權了。接下來的文化祭也沒那個興致繼續玩下去了,和木戶蕾兩人就這麼待在教室裡坐著。班上同學見了他的手也不好多問,只去問瀨戶幸助到底怎麼一回事。

 

另一當事人也只隨便打混過去應付應付而已,這種事也不好說出來。四點一過,第一天的文化祭就落幕了,只有一些人留下來稍微清理場地而已。鹿野修哉摸著手上的紗布,猶豫著今天乾脆逃家好了。

 

「你不走嗎?」瀨戶幸助把他的書包拿過來。

 

「…呃……」面有難色地看著他,又看看被纏了一圈又一圈的手指。難得這幾天母親心情很好,沒有太管他有沒有練琴,況且他都說在學校練了。一回到家,要讓母親看見他手受傷了,應該會先則被數落自己一番,免不了一頓痛打的。

 

「不想回家?

 

鹿野修哉沒有再看他,只是拿過書包。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回家,要是手上的傷被看見了,說不準母親會有什麼反應。能拖就拖,最好是能躲開,關在房間裡,不過手使不上力,也彈不了什麼,只能用手腕出力。

 

見他這樣優柔寡斷的,瀨戶幸助想把他拉來自己家。反正是自己一個人住,不過要看他媽媽准不准就是了。

 

「你要來我家嗎?」他說。「跟你媽媽講一下就好了吧?就說住朋友家…」

 

「可是沒練到──」

 

「就說今天在學校已經為了比賽練了很多了,想休息一天。」他拿出鹿野修哉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機,點開通訊錄。

 

「住手、喂!你在幹嘛──」

 

「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她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是朋友家而已,又不是一聲不響離家出走! 事到如今你還要用那副樣子回家去然後被她揍嗎!?

 

「靠,那也不是你管的吧!?我甘心被我媽揍又關你什麼事啊!

 

「揍到你身上就跟我有關係!

 

「跟你無關啦白癡──!!

 

「所以說──」

 

「吵死了無視我啊你們兩個廢物!!

 

木戶蕾舉起手往兩人的腦門和後腦勺上一拍,成功制住兩人喋喋不休的嘴。鹿野修哉摸摸額頭上被打傷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被木戶蕾暴力制裁了,也難得自己這麼激動地跟人吵架。

 

倒是瀨戶幸助冷靜下來了。又回到平常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情緒表現。三人都沒有說話,好像是在等誰開口一樣。

 

木戶蕾把頭髮紮起來,綁成一個馬尾。「我覺得你今天就住瀨戶家吧。」

 

「啊!?

 

「你要是今天回去一定會被你媽打死的。不如就說同學要幫你補習。」

 

不可置信地看著木戶蕾平靜地吐出那幾個字,鹿野修哉不是沒想過就不回家了,也想過就乾脆點去投靠瀨戶幸助,畢竟這傢伙還是有些地方很可靠。但前幾天的事情他還無法忘記,現在想起來都還尷尬。

 

「…知道了。」

 

「…你媽媽那邊我幫你說就好了。」木戶蕾說。

 

×

 

雙手無力的關係,鹿野修哉沒有自己拿書包。其實若是平常也都是瀨戶幸助幫他拿的,而現在他還牽著他的手,好像把他當盲人或是小孩似的,輕輕那樣握著他的手心,雖然沒有緊扣住,卻是握得牢。

 

仔細一想,那天他說的話或許有十之八九都是真的,剩下的那一兩成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夜晚的暈黃色燈光也不是那麼的奸詐。

 

只是哪來一個人,憑空來一個人對自己這麼好?

 

終於走到瀨戶幸助的家門口,他四處張望,見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都沒有燈光,這層樓只有他一個人住?

 

「喂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

 

鹿野修哉停下腳步,他的手還纏著繃帶紗布,其實有些難動,就算這雙手想彈出那個人想聽的鋼琴也無法了。

 

在這個世界不管做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要彈那些該死的樂譜也是,要安然無恙走出家門也是,在學校要保持笑容也是。要做為一個人活下去更是。

 

就他看來瀨戶幸助是活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的,那些刺眼的光線在他背後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又濃又黑,把原本就在光環身後的他點得更黯淡了。

 

手指動一動,勾到了他的手掌心。因為不是刻意的,更讓鹿野修哉覺得尷尬。既然只是遊戲就不該假扮得這麼真實,他不懂為什麼要大張旗鼓地宣告天下,也沒有料想到之後會牽扯出這些事情。就算這不是因為瀨戶幸助…不,要是沒有瀨戶幸助的話他早就在那邊撿完玻璃碎片,在之後的一年被人說三道四了。

 

「不能幫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啊?

 

瀨戶幸助原本整個人都是好好的,至少是很平靜地說著話。除了早上那些事情讓他有些失控外,聽到要被停學一周和記過甚至取消保送都沒有吭一聲。

 

他放開鹿野修哉的手,有些失神地望著近在咫尺的路燈,還有那顆缺了角的月亮。他用那雙在棒球社鍛鍊出來的右手臂重重搥在鐵板門上,還可以聽見門的悶哼,整層樓迴盪著鐵與肉的敲撞聲。

 

不只樓下的人開門探頭,就連鹿野修哉也嚇著了,僵直著身體看他,整張臉都是驚慌,眉毛也垂成八字。

 

「說你傻,你不懂。說你笨還真給我鬧這齣。說喜歡,你當成垃圾就算了。說作賤你自己倒是比誰都會!

 

瀨戶幸助兩手捧住鹿野修哉的臉,雙手顫抖得另一人也渾身發抖。

 

「所以說你為什麼喜歡啊!?」鹿野修哉嚇得說,「這很莫名其妙吧…!?

 

他哭得整張臉都是淚,想想可能是很醜吧,不然那傢伙怎麼也一臉苦。對了自己身上還穿著他的外套,反而是一幅的主人只穿一件襯衫,現在不是入冬很久了嗎?他完全不會冷嗎?還以為一哭就要凍鼻子了,以為天氣冷到眼淚都會結冰。

 

他等著瀨戶幸助開口,開口是開口了,不過卻是發瘋似的狂吻,在公寓門前兩人纏著身子扭著頭,好像要把從前幾百幾萬個吻補回來似的。瀨戶幸助把門打開,兩個人都撞進門內,倒在鋪了地毯的木地板上,然後雙唇分開。也沒有人問為什麼忽然停止,好像本該這樣。

 

「你要去洗澡了嗎?」瀨戶幸助慢慢把鹿野修哉的領帶解開,然後徐緩地把外套毛衣拉下,解開鈕扣。剛剛過程中他的髮夾在地上了,黑髮垂在眼前遮擋了視線。

 

鹿野修哉平躺在地上,想著到底要繼續躺著還是起來去洗澡好。他還是把壓在身上的人推開,起身氣喘吁吁地問,「借我睡衣?

 

他沒有把襯衫扣回去,就這樣袒露著身體。

 

「我拿給你。」瀨戶幸助別過頭。

 

×

 

接下來的兩天文化祭鹿野修哉像個沒事人,繼續在班上和同學們保持距離的打哈哈,也沒人想去提什麼,就當成平常那樣。不會太近,也不太遠,沒事就聊個天。

 

手上的傷幸好沒有大礙。隔天回去也沒見母親發脾氣,可能蕾也好好解釋過了。他每天躲藏著,說在蕾那裡吃完飯了,楯山家也幫著他,瀕臨大考的楯山文乃這幾天也幫著他騙,好讓傷口不至於曝光。

 

忽然想起了瀨戶幸助的衣服。洗完澡之後看見擺在門外的架子上,包著一條浴巾去拿,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上手臂和腰側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一些是抓傷癒合的痕跡。長得很普通,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看起來不太正經的貓眼還給人輕佻的錯覺,不過搭上那微微下垂的八字眉又老實點了。隨便套上那些過大的衣服,他就把這只有一次淵源的房間當成自己家,一下就跳上瀨戶幸助的大床、裹著棉被睡著了。

 

睡睡醒醒中他感覺有人把自己剛洗澡時不小心濺到水的紗布拆下,用碘酒稍稍抹了一層上去,輕柔地覆上紗布。瞇著眼看見那個人的神情,不像平常在學校那樣,很嚴肅慎重地幫他上藥,然後交疊著把他的手收進厚實棉被裡,揉著他的頭髮,翻身也躺進被窩裡了。

 

居然是跟客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好像他也不算是客人了。

 

「鹿野同學,你的手機掉在休息室了啦!」一個小個子女孩把他的黑色手機拿過來,上面還貼著某次瀨戶幸助買回來的可愛手機貼。

 

「啊,謝謝。」滑開一看,看見母親的未接來電高達十通。

 

鹿野修哉在心裡想起警示燈,回想過去幾天是否有露餡,他點開訊息想要寫封簡訊,隨即又為這突如其來的困窘而關掉。他們母子倆不是會互傳訊息的親密關係,訊息夾裡也只有木戶蕾和瀨戶幸助的簡訊而已。

 

算了。

 

巧合地瀨戶幸助也在這時傳來一封簡訊,拉拉雜雜地一大串文字,內容簡化就是問他還好吧有沒有人找麻煩之類的,他則是簡短地回了沒事超級好你很煩。

 

把手機收進口袋後,不知怎地心情非常好,嘴角都不自覺彎起來了。

 

「欸,你在傻笑什麼?」木戶蕾兩隻手指拉開他的嘴巴,「換你去負責外場了。」

 

「哦?喔…喔!

 

×

 

冬天很少下大雨,至少在這樣持續了一個月的晴天來說,「又不是在英國。」鹿野修哉撐開雨傘,唸了一句,又走到雨中。

 

陰雨綿綿的天色看上去令人備感憂鬱,尤其是對一個要保持雙手靈活運用的人來說,這種天氣根本會凍壞手。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會備妥保暖物的人,早上看到氣象預報帶一支傘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了。

 

打開門,不該在家裡的人卻出現了。

 

「我回來了。」他說。「妳應該還在公司才對吧?

 

把雨傘晾在玄關處,鹿野修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母親。

 

幸虧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必纏著紗布。他走上二樓。

 

母親也只「嗯」了一聲。

 

鹿野修哉停在樓梯上,剛剛雨下得不大,但還是淋到了。一滴水從髮尾滴到後頸部,順著他的骨頭脈絡往下滑,往下滑。水是冰的,就這樣滑進了他的背上。

 

他開始對這一切感到疑惑。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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