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這次是用對話體寫的。

只有夜久前輩一人的喃喃自語。(某種意義上

01.早安

「什麼啊，所以是暫時不能說話的意思嗎?」夜久衛輔拉了張椅子坐在床前。

他開始面對眼前的人自言自語。

「這應該不是感冒好了就能說話的吧，」

「話說你接球都還不夠好啊。」

「還一直頂嘴，」

「雖然說常常要你閉嘴閉嘴的，」

「不過也不是現在這種狀態吧?」

「他要酒駕為什麼要拖別人下水啊…嘖!」

「幸好沒傷到哪裡，」

「車上的那傢伙聽說傷勢嚴重，活該啦，媽的，真他媽的活該，」

「…只有你一個路人被波及了。」

「是因為長太高嗎?所以我說啊不要那麼白目，要你好好聽話不要在路上張望，」

「你吃飯了嗎?我有帶蘋果來…」

「雖說沒太大外傷，不過要定期接受醫生治療吧?」

「那麼大的卡車，」

「誰看到都會嚇到吧，」

「晚上我會在這裡，跟你爸媽說好了喔，」

「差點被發現了，還好，」

「你爸還真高啊，嚇死我，跟他講話壓力超大的…」

02.嗨

「今天是薰衣草，老闆娘一直往我手裡塞，她說現在開得最漂亮，」

「欸，我說，你是可以用寫字的吧…」

「……」

「手受傷了嗎?你沒告訴我，」

「不對，你也沒機會告訴我，」

「不要擺那種臉，」

「我沒哭，閉嘴，不是，給我靜止!靜止動作!」

「很好，」

「吃飯，嘴巴張開，我還特地去買的冷麵耶，」

「不是俄羅斯人嗎?有夠愛吃韓式料理，」

「等一下，有電話。」

「黑尾說要過來…你進來病房的時候不要太吵啊!(對手機那頭說)」

「不吃了嗎?吃不下?」

「食慾不好嗎?」

「…喔，等一下有療程，不過你也不能開口，手也很難動，是要治療什麼。」

夜久衛輔看到醫生走進來，把人帶走了。

等到病房只剩他一個人時，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哭了。

03.斷弦

「你媽說我人真好，一天到晚都陪著你，」

「如果她知道我把她兒子拐走了可能下一秒會殺了我，哈哈。」

「幹嘛搖頭?難道你跟你媽提過我嗎?」

「現在能寫字了?」

「所以那只是復健?」

「…喔，那心理療程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

「嗯。」

「你的字好亂，看不懂啦!」

「我沒生氣啊!」

「我幹嘛生氣?」

「我沒生氣。」

「沒有，你不要又用那種臉看我。」

「說那什麼話啊!?」

「到最後還不都你害我哭的嗎?你現在才知道嗎!?白癡嗎!?」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你不能講話?我還情願你吵得要死在那邊煩人!」

夜久衛輔扯壞嗓子尖聲吼叫。

「等你說話要到什麼時候啊!?」

04.餘音

「我還沒聽你叫過我的名字耶，」

「雖然沒人會直接叫學長的名字…」

「呃，研磨是例外吧，那是青梅竹馬的等級了，」

「十幾年很長，可是也好短。」

「都兩個禮拜了。」

「啊?沒關係啦，大學生時間比較自由…好，我翹課了。」

「反正我成績很好。」

「教你念書什麼的超累的，」

「昨天聽到醫生說治療還蠻順利的吧?」

「你能發出聲音嗎?」

「你只對我一個人這樣嗎?」

「對醫生就能講?」

「……」

「你再這樣我就要走了，」

「就試著發音看看啊……」

「我那天回家的路上，想說，到底為什麼我要跟你交往，」

「你很笨，又吵，講話太直接，招蜂引蝶，接球爛，又沒毅力，」

「…什麼叫『追你的時候很有毅力啊』，白癡。」

「…欸，你現在到底能不能說話?是可以的吧?難不成要我說我愛你這種話你才會開口嗎?」

「最好沒那樣想，」

「列夫，」

「……算了我不要講。」

「不要那樣……我會怕，你不要那樣……」

「只有我一個人在講話很恐怖耶!」

「我只是要你對我說話啊!」

「你不要那樣，我真的會怕，你不要那樣……」

05.片段

夜久衛輔和灰羽列夫躺在同一張床上，初冬的時候東京已經只剩攝氏5度了。

「下雪的時候想要做雪兔。」

「你幫我做吧?」

「…笑什麼?我們家以前都會做的。」

「列夫，你今天還沒親我，」

「嘖，你不能說話之後反而要我自己說出來，真的有點羞恥耶…」

「你房間真的好大喔，每次看每次驚訝，」

「在學校沒問題吧?」

「你『啊──』一下，」

灰羽列夫照做。現在他能在夜久衛輔面前說出一些簡單的字了。

「那你說『衛輔』看看…」

「要我跟電視上的哥哥姊姊一樣帶著你念嗎?」

「欸你不要突然親──」

「 『衛輔』。 」

+++

「夜久前輩那時候哭了…」

「閉嘴!不是…給我安靜一點!」

End.

2014.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