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cturne

 

我真的忘記當初為什麼取這個標題，不要太在意。

這篇寫了半年才寫出幾章來，想想還是放出來才能警惕我自己繼續寫。

更新應該會很慢，最近太忙ㄌ。

＊有一點靈異元素

＊羅黃安全鎖死

＊有三李三角戀

 

娜俊／諾燦‧在你墳上跳一支舞#01

 

 

 

 

 

都是李東赫。

 

如果不是他，那個黃仁俊才不會闖進他們的圈子，把他整個人搞得天翻地覆。他快氣死了，可是又不想浪費力氣去生氣。

 

放榜簡訊傳到手機時，羅渽民跳上桌子大聲呼叫說爽啊上了上了上了。問他上哪裡，他說就是他的第一志願，廣電系。怕不對，怕被騙，又上網對著准考證查了一次，確定上榜號整個人大開，安一顆心了，眉開眼笑，笑得沒有黑眼珠。

 

李帝努和李東赫也上了。同一間大學。孽緣。

 

幸好不是同系的，但也有點可惜不是同系的。李帝努是外交系，李東赫是民族系。三人三個學院。拆夥拆夠夠，可羅渽民沒關係，他也不是想要24小時都跟這兩個掃把星一起，宿舍能一起住就好了。他還巴望著李帝努家能送來一套進口廚具，外加全配備好的小家電，跟家電小少爺當朋友的好處也不外乎這些。而且聽說這間學校教室和多數公共設備簡陋老舊到天邊去，可宿舍都是新翻修的，嶄新程度不說了，設計還是一等一的，都說能在宿舍打桌球了，naver一查這不只能打桌球了，直接當健身房都行。

 

「宿舍是進去後又分兩房，」李東赫滑滑手機，翻找上面的圖，對著他們預計要住進的房間作夢，「中間就是能打桌球的小客廳、浴室……嗯，太爽了吧？」

 

「臥室咧臥室咧？」李帝努點開臥室的頁面，一看，不是一般的雙層書床合一，而是L型書桌，後面一張大單人床。

 

「Wow──太爽了吧太爽了吧！？」羅渽民大呼小叫，像隻敲鈸猴子一樣震動搖桌，吵得李帝努必須壓住他雙肩才能制住他。

 

「可是它是不是規定要住滿四人啊？沒住滿四人的話只能抽小間的雙人房耶？」李東赫說，「我看他們學校論壇說雙人房的浴室就在外面，要跟對面房不認識的共用。」

 

「欸？那，那我們還有其他人也上這裡的嗎？」羅渽民問。

 

「沒有，我們班就我們三個，」李東赫拖住腮幫子，說，「據我所知，我們這──一層的人，也只有我們三個選這裡，其他可能有，但我不認識。」

 

「不想跟不認識的人。」李帝努說。

 

「我也，」羅渽民說。

 

「就你們兩個孤僻兒難搞，」李東赫忍不住又翻他們倆白眼，「……記得我說過我教會有個好朋友吧？」

 

「嗯，」李帝努答，「黃、仁、俊，你說過那個小小隻的男生，跟你一樣唱詩班的。」

 

「這種無聊TMI你是在記什麼意思的？」羅渽民嫌棄道。李帝努聳聳肩，一副他就是會記得啊沒辦法的表情。

 

「總之呢，仁俊有說過，他也有把這間學校擺在志願內。然後呢，以我對他的瞭解，我們兩個的成績是差不多的，會挑的東西也都差不多，我來問問他最後選了哪裡。」說著，就點開黃仁俊的聯絡頁面，也不管上課鐘打了，電話撥了就對。

 

「會挑的東西差不多咧，」羅渽民歪嘴一笑，「誰不知道你是因為馬克哥才選這裡的，不然你說你怎麼會去讀那個系？」

 

李東赫睨他一眼，電話對面接通後就不管羅渽民了。

 

眾所皆知那間學校的民族系是最好進的，並不是因為成績門檻，而是因為二階段的面試，只要會說人話就會進。這對很多對面試恐懼的學生而言是福音，而對舌燦蓮花的李東赫來說，拿到二階段榜首更是輕鬆。

 

「唉呀，跟我們一起也沒什麼不好啊，」李帝努作出祈禱的手勢，說，「希望那位仁俊同學也選這裡，這樣我就可以把所有主機搬去宿舍房間打通霄了。」

 

×

 

誰不知道李東赫是因為李馬克才想進C大的，而又有誰不知道李帝努是因為李東赫才選C大的。不然以李帝努的成績，再往上開幾個學校來選都沒問題。

 

好吧，的確只有他知道，因為他們誰也沒說破。他呢，才是真正因為想進C大的廣電系，才填這裡的，可不是因為那些無聊的原因。

 

說起三李暗潮的洶湧，羅渽民也不是故意要注意到的，只是他就是能看見那些東西。李馬克在他們高一入學那年從加拿大搬來，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暫時遷回韓國，李東赫一見到人家眼睛就開花了似的，眼裡的閃爍遮都遮不住。他也知道李帝努從以前就對李東赫有異心，在發現李東赫對李馬克相當上心後，李帝努就喜歡拐著彎講些唱衰李馬克的話，而性子單純的李東赫聽著有些怪，卻說不上哪裡怪。羅渽民相信原本，大家都只是普通的友情，是李帝努自己轉彎的。

 

總之這些小情小愛跟姓羅的他無關。

 

李東赫說，黃仁俊選了C大，正愁著抽宿舍這件事。若李東赫沒問他，怕黃仁俊就要跟著亂數編碼和其他陌生人一起了。

 

「跟陌生人一起又怎樣，」羅渽民說，「都大學了不就是要認識新朋友嗎？」

 

「跟仁俊有什麼不好？大家都認識也互相照應啊，你就不怕遇到雷室友？」李東赫說。

 

「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會是那個雷室友？」

 

「你是吃炸藥還是怎樣？為什麼那麼針對仁俊啊？」

 

「他是怕失寵吧。」李帝努說。

 

「噢，閉嘴啦。」羅渽民吁一口氣，對這句回應甚是不以為然。他才不是怕失寵。以他們的交情來講那個天外飛來的黃仁俊才是該害怕的那個吧，「我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人一起住啊？」

 

「你剛才說『跟陌生人一起又怎樣』……可是人家東赫跟仁俊也認識很久了吧？」李帝努說，「我跟他講過幾次話，人蠻好的耶，而且東赫打不贏他。只是因為我們沒去教會，所以不熟。」

 

「是『沒去他的教會』，我有去，」羅渽民指指李東赫，又看回李帝努，說，「我又不是你，去三天就說好累、我不要早起，要回家睡覺。」

 

對，李帝努也為了李東赫，禮拜天早上就到教會報到一起守安息日，但他最後還是被睡意打敗。羅渽民對他這種行為已經快免疫了，往後好友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無條件先猜是因為李東赫。都說愛情讓人變傻，但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實在不想看白癡。

 

「你們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李東赫問，「打算怎麼去？開車？宅急便？」

 

「東西用寄的，我爸要開車送我過去，」李帝努說，「你們要一起來嗎？」

 

當然，誰不想搭那輛Benz G-class？

 

只是他希望不要連在車上也要看人用指尖揪著另一人的瀏海說「怎麼只剪後面沒剪瀏海」這種噁心肉麻的話，李帝努真夠噁的，真是沒眼看了，連人家頭髮長了都注意到。而且分明是自己家的車，不是該去副駕駛座幫爸爸注意路況的嗎？怎麼也擠來後面了呢？

 

已經可以預見往後的大學生活會是怎樣了。

 

×

 

新學期新學年，第一天就因為一輛Benz G-class而造成校園轟動，下車來的還有兩個人人喊帥的美男，外加一個……像泰迪熊的孩子，立刻上了學校論壇首頁，人肉搜索出他們的科系、年級和名字。當人群中的中心，這件事羅渽民早就習慣了，他當然對自己的外貌有自覺，也有自覺地維持，更有自覺地表現出「我不在乎我多帥」。李東赫罵他是矯情，假掰，他不在乎，他就喜歡讓人認為他不在乎世上任何事。

 

「你爸媽就這樣讓你自己來啊？」李東赫問。

 

「不然要抬轎子送我來嗎？又不是多隆重的事。」羅渽民反問他。

 

「欸不是、好歹也是獨生子上大學吧？難道不想看看兒子成功進入大學窄門嗎！」

 

「窄個鬼……我爸媽原本是想來，但，」羅渽民翻了一個白眼，「說真的很丟人，他們來，我外公外婆就會來。我外公外婆來，爺奶就會想不能輸，也跟著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拜託都別來。」

 

「……你直系血親們真的很奇妙。」

 

他擺出一個「你才知道」的臉，然後打開App，檢查錢轉進來了沒。爸媽說要錢當然可以，但他自己也必須去找一份打工。所以一看見錢還沒進來，他又打開另一個App找有沒有打工機會。

 

「我只希望他們能先轉給我一筆生活費……肚子餓死了，還要去買生活用品耶。」羅渽民喃喃道。

 

大學位於市區內，位置方便有得吃有得買，離他們家鄉兩個道，不近也不遠。三人把行李堆進房內後，就出發去買東西了。

 

「欸等一下，」李東赫忽然說，「仁俊說他也快到了，等他一起來吧。」

 

這不是徵求同意的問句，而是命令句。沒得選，只好在宿舍交誼廳看電視滑手機等人。他們宿舍是分成兩棟的，一棟男生一棟女生，還有一棟後邊較小的友善宿舍，中間前方則是交誼廳，所有人都匯集到這。也因此，這是在停車場之後，又再次讓他們成為焦點的地方。

 

幾個人偷偷拍了他們照片，要上傳到論壇去。

 

「欸，同學，這樣偷拍不好吧？你這樣是侵犯肖像權喔。」

 

有一對男女情侶正在傳圖，畫面上還顯示著「Uploading」，手機上就多了一隻手，蓋住他的螢幕。

 

「喂、你幹什麼──」情侶中的男生抬起頭，看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分不出是男生還女生的人。

 

「你有問過人家能拍嗎？」那人說，「沒有的話還是別這偷拍吧？小心拍到鬼？」

 

交誼廳內原是輕鬆的氣氛，就被這麼一齣插曲掐斷了。他們三個聞聲轉頭，兩個人抓著一支手機不知在僵持什麼。李東赫率先大叫：「仁俊──！！」

 

「什麼？」羅渽民聽到「偷拍」這詞，腦內警鈴小小響了三秒，翻過沙發，走向黃仁俊。他沒有黃仁俊那麼紳士還進行口頭勸說，二話不說就搶走那男生的手機，點開照片，一張一張都是他和李帝努、李東赫的偷拍。

 

「搞什麼？是連拍幾張了啊？」羅渽民皺眉，點擊所有被偷拍的照片，徹徹底底刪掉。連垃圾桶內的都清除了。「喂，這次放過你，下次要是看到有人拍照PO上網，然後查到又是你，我就直接駭進你電腦灌滿木馬。」

 

「……嘖。」

 

在一旁圍觀的李東赫和李帝努，從頭到尾都沒插嘴的餘地，就看互不認識的黃仁俊和羅渽民收拾掉這對白目情侶。這段插曲落幕後，大家作鳥獸散，紛紛小聲討論起一入學就造成許多話題的幾個男生。量誰也沒想到羅渽民私底下這麼兇。

 

「欸屁豬，你還不來搬自己的行李？要我幫你搬喔？」一個濃眉大眼的帥哥搬一箱行李進門，對黃仁俊說。

 

「不要叫我屁豬！」黃仁俊氣得大喊。

 

這下大家都知道你叫屁豬了。羅渽民想。

 

「旭熙哥──！」李東赫像蚱蜢一樣，剛跳來黃仁俊身邊摟住人家而已，現在看到人又跳過去了。

 

李帝努後院火勢是越來越烈了。

 

×

 

「介紹一下，這是黃仁俊，這個叫李帝努，這個是羅渽民，你們應該是第一次正式認識，好，就這樣，先把東西都搬去房間吧。」李東赫說。

 

終於把黃仁俊的行李都堆去李東赫那房，簡單洗漱下後，四人就外出覓食買家用品了。在路上隨意找了一間看起來生意不錯的烤肉店，也當作是迎接新朋友，就找一個熱鬧點的餐廳。

 

「你爸都沒來？就讓你哥載？」李東赫問。

 

「嗯，時間都抓不攏，大學開學時間正好是小學第一段忙碌期，另一個今天還臨時去接見案主。反正哥又沒什麼事，他打算晚一周才回學校。」黃仁俊擠擠眼睛，說，「而且他要炫耀拿到的駕照。」

 

黃仁俊有兩個爸，兩個爸都是「師」，一個小學老師，一個律師，這件事只有李東赫知道。哥不是親哥，是堂哥。家裡就他一個寶貝獨子，小時候幾乎是給只大他一歲的黃旭熙和眾堂表姊們帶大的。

 

「呵……大二生了不起喔，都知道怎麼皮了。」

 

「剛剛那個是你哥？」李帝努問黃仁俊，「親哥哥嗎？」

 

「不是，是堂哥。」黃仁俊說。

 

「欸，你東西有帶齊嗎？牧師不是要你戴著項鍊？」李東赫說。

 

「但我不喜歡戴啊……是有收在錢包裡啦。」黃仁俊說。

 

「你不戴在身上有什麼用？小心又被鬼纏上。」李東赫說。

 

「鬼？」李帝努困惑地問。

 

「沒什麼，」黃仁俊指指李東赫，說，「他又在亂講話。」

 

「什麼鬼不鬼的？」聽到他這樣欲言又止的，羅渽民心裡忽然一股小火竄出。要說不說的特別煩，賣什麼關子。

 

「羅渽民你剛是不是跟我借行動電源？拿來，我手機只剩30了。」李東赫截斷羅渽民的問句，自顧自地從羅渽民的背包搜出自己的電源。

 

這一頓飯是李帝努請的。他爸臨走前塞了一些錢給他，說就拿去請朋友們吃飯，剛來到陌生的地方一定要花一筆錢整頓，大家吃頓好的、飽的再來忙。四個男大生，也不在乎什麼好不好，飽不飽最重要。

 

「仁俊看起來好瘦喔，」李帝努說，「你食量小嗎？」

 

「普普通通。」黃仁俊說，「……偶爾吃不完東赫會幫我吃。」

 

「那還要點四人飽足餐嗎？既然他都說自己會吃不完了。」羅渽民說。

 

「當然要點四人飽足餐啊，吃不完我跟東赫幫他吃就好了啊！」李帝努拍拍菜單，叫來服務生，立刻點了四人飽足餐，還有四杯漂浮汽水。

 

不知道為什麼，羅渽民似乎有點看自己不順眼。黃仁俊鼓起臉頰，裝作沒事人，自告奮勇幫大家調醬料。至少他調的醬料比例是不錯吃的，就著這微小的一點，希望自己能跟羅渽民當上朋友，也是給李東赫做個面子。

 

豈料羅渽民卻拿走醬料，說：「不用了，我的我自己弄。」

 

好了，這下真的尷尬了，黃仁俊手停在半空中，進退維谷。

 

「他味覺比較奇怪，」李東赫解釋道，「很奇怪，他會直接把香菜當點心吃。不用幫他調，暴殄天物。」

 

「喔……好。」

 

座位分配是李東赫黃仁俊一邊，羅渽民李帝努一邊，李帝努正對李東赫，羅渽民正對黃仁俊。就是一個不管怎麼躲，抬頭就無可避免碰上的情形。李東赫見氣氛有些尷尬，就連平時多話的黃仁俊也因為羅渽民莫名其妙的冷淡而不再開口，他自然是肩負起炒熱氣氛的責任了。

 

「咳咳，」他清清喉嚨，看向黃仁俊，說，「我講那件事沒關係吧？你之前不是說過住宿舍講一下比較好？現在講可以吧。」

 

黃仁俊抬頭，起初還不知道他指的什麼，看見他在脖子上劃一刀手，遂反應過來：「喔……對，之前講過的。」

 

得到同意後，李東赫又咳了幾聲，煞有其事地用金屬筷敲敲玻璃杯，要羅渽民和李帝努放下手邊工作，專心聽他講話：「就是呢──我們仁俊呢，有個天賦。他呢──看得見鬼。也就是俗稱的，陰陽眼。」

 

「嗯？」

 

「啊？」

 

「真的，他看得見，不只看得見，還可以感覺到，有觸覺、嗅覺、聽覺，視覺上可以看到一團霧霧的，還有顏色。我們教會牧師還幫他作證過的。」

 

「呃……陰陽眼是，看得見鬼的那個？所以你現在看得見嗎？」李帝努好奇地問。

 

「嗯？呃，這個嘛，」黃仁俊才剛把烤好的肉放進嘴裡，燙得說不出話，李東赫趕緊給他遞水。「……呃，路上是看得見不少。有時候也能看到人身邊會跟。」

 

「嗯，那你看得出我們宿舍乾不乾淨嗎？」這句是羅渽民問的。他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覺得這未免太無稽之談，隨便諷刺一下罷了。但他也沒想到黃仁俊會認真回答。

 

「宿舍，宿舍乾淨，是新蓋的，沒什麼問題。不過我哥載我進學校時經過一個停車場，那裡怪怪的。」

 

「……不，我是不太相信鬼神這種……不用認真回答，」羅渽民說，「東赫說你也是上教會的啊。」

 

「嗯──你說活人身邊也會跟嗎？是不好的嗎？」李帝努問。

 

「活人身邊跟的可能是偽裝成親人、也可能是來路不明的東西……不過就是，對我們來說都是，不好的靈嘛。不去打擾人家就好了。」

 

「那祂們知道你看得見祂們嗎？」李帝努問。

 

「喔──其實是知道的，」黃仁俊笑說，「我遇過幾個是會對我講話的，祂們還會說戴十字架沒用，但我目前還沒受過什麼傷，祂們也沒直接找過我。」

 

羅渽民在心裡大翻一個白眼，在外表上只是將眼睛稍稍往上吊。沒人發現，至少李東赫和李帝努沒發現。他翻得太順，以至於沒看見黃仁俊將他這表情收盡眼底。

 

可好了。這位新朋友不僅破壞他們的小圈圈，還怪力亂神。

 

「我記得你以前還說過人都有氣場啊？我的是什麼顏色？」李東赫說。

 

「喔，淺粉紅色的。」

 

李帝努也問：「我呢我呢？」

 

「亮白色。」

 

「他呢？」李帝努指指羅渽民。

 

「別亂來，」羅渽民說。

 

「呃，這個嗎，我看看。」黃仁俊閃避羅渽民的眼神，不看他眼睛，只看他背後是發出什麼顏色的光。小的時候他就常看見人們被一團有顏色的霧氣圍住，通常是那個人當下的狀態。亮白色的是非常好，淺粉紅色，表示生活順遂、身體健康。

 

至於羅渽民的顏色是什麼？他又瞇起自己的近視眼，想看個仔細。黃仁俊一直想避開和羅渽民正面對打的機會，但還是來了。他直視羅渽民那張冷臉，濃深的眉毛、些微往上吊的黑眼珠、抿緊的粉色嘴唇，想從中判讀一些東西，從他細微的表情看出些什麼──因為他看不見羅渽民的氣場。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