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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為了證明自己存在,到底該怎麼做?

 

首先我覺得這是一部非常存在主義的電影,因為我超愛研究存在主義der.

 

看了李幼鸚鵡鵪鶉(舊名是李幼新)的評論,對於「葬禮」與「日日無趣地上班」橋段有同樣的感受!!!!!!!!!

 

每一天都是同樣的工作,同樣的人,同樣的時間運轉→錄事員巴托比

 

葬禮→《異鄉人》中莫梭對於母親死在療養院的漠然情緒,與電影中Simon一樣。

 

 

認真來了_

 

改編自杜斯妥也夫斯基的《雙重人格》,台灣找不到繁體中文版本的。(這時候有點羨慕對岸真的翻譯很多西洋文學)

 

電影一開場,火車上的賽門被一名陌生男子要求離開座位,整車都是空的,男人卻偏偏要他離開。

他可有可無,但可以的話,他最好還是離開,不然看了也礙眼。

 

03  

 

影像的色澤一直都是暈黃燈光,但不是浪漫意味,而是沉悶師年的凝重,還有種壓力。有承襲舊俄帝俄以來的壓迫感,東歐到了1991年後似乎還是給人這種印象,

轟隆隆的地鐵,進公司前的各種入關,關在房間裡被以非人性的方式對待,每個人只須待在小小的隔間裡作業,桌上擺著的電腦還有複印機,都像是古典科幻片才會出現的形象。

 

10  

賽門總是以一隻眼窺探漢娜。

 

09  

 

初次與漢娜心靈上的相通,這裡的場景很好玩。似乎是賽門腦內才有的畫面。

 

02  

 

昏暗又強烈的對比,發著金屬的老舊光澤,沒有發出任何交談聲,唯有鍵盤喀喀喀在叫,偶爾的一點慢動作就會被白眼,增加別人的麻煩。

公司為了老闆「上校」賣命,上校則坐在公司的最高層,少有人能見他。唯一能間接見到的方式,就是掛在牆上的肖像。

老闆的肖像居然放在辦公室內供人景仰,簡直就是威權時代才有的現象,不容許有任何人對公司不利、不事生產的人就滾蛋,因為上校不需要你。

所有行動與想法都要符合公司的規範,不得有任何一點不體面或規則破壞,是你要適應公司,不是公司包容你。

每天只需要運用到再簡單不過、既成事實的運算,沒有任何的創意或革新,日日都是這樣,到老就會像斜對角那個工作到一半打盹的老頭一樣。

 

04  

 

新來的員工詹姆斯明明長得跟賽門一模一樣,甚至名字只是到反過來而已,光看氣場卻一下能知詹姆斯是他鏡像反射,完全相反的人。

在廁所詹姆斯大膽轉頭過來看,賽門卻龜縮把眼收回來。一個鏡頭就知曉兩人一樣,卻又不一樣。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06  

 

火車上的真摯告白,賽門還傻傻地以為詹姆斯會幫助他,於是對他訴說內心的痛苦。

 

"I don't know how to be myself. It's like I'm permanently outside myself. Like, like you could push your hands straight through me if you wanted to. And I can see the type of man I want to be versus the type of man I actually am and I know that I'm doing it but I'm incapable of what needs to be done. I'm like Pinocchio, a wooden boy. Not a real boy. And it kills me." 

 

未料這段話卻被詹姆斯照抄過去,成了詹姆斯的內心獨白,成了吸引漢娜最重要的一點,賽門連最後的一點自我都被詹姆斯偷走了。

 

賽門的望遠鏡從偷窺漢娜,到撞見男人跳樓,再來耍點小奸小巧戳破詹姆斯在漢娜心中的好男人形象,最後詹姆斯以望遠鏡看著賽門躍下。

賽門以望遠鏡從男人預見了自己的下場,詹姆斯以望遠鏡預見了自己的死亡。

 

我很喜歡電影中弦樂的部分,全都是以提琴或者機械的規律 / 不規律節奏敲打聲調和加壓上漲的情緒,偶爾加入一點長笛和鋼琴增添一點鬼祟或溫柔。但有時會突然蹦出80、90年代的日文暢銷歌曲,本來轉場以歡樂的流行歌就夠跳痛了,還是日文、韓文歌,似乎不打算界限在某一國家/地區/世界。兩中極端的音樂頓時又從沉重的情緒被拉出來,但哪種是現實,應該說哪種都是現實。

 

無奈的一個片段(或是暗喻)就是賽門遺失了身分證,只剩下員工證,員工正確也失效,每天他以「訪客」的身分去工作,為公司增加利益。

最後人事部說,你的資料不在系統中,你從來不存在。

賽門說,可是我是這裡的員工,工作了七年,你把我加進系統不就好了?

「不,你不在系統中。」

「那系統真的可靠嗎?」

「當然,系統說沒有,你從不存在。」

一個機制一個系統一個公司結構決定了他的存在,既然你不在公司所認定的資料中,那就沒有你這個人,包括你的點子你的座位你的員工證。

 

05  

 

漢娜被發現吞避孕藥過量自殺(同樣也是望遠鏡的傑作),她流產了(沒說是誰的小孩,那應該是詹姆斯的?)

賽門送她回家,讓她披著自己每天穿的、醜醜的西裝外套,漢娜不領情,甚至要賽門自殺結束自己的寂寞人生比較乾脆,她不認為他是皮諾丘,「詹姆斯」才是皮諾丘。

但說謊的特性也是皮諾丘才有,那麼誰又是皮諾丘?

靠著西裝口袋裡,送不出去的耳環,還有從垃圾堆撿回來拼貼回去的每一張畫,都被賽門細心保存在筆記本裡,只有這種過度纖細又落漆的舉動才是賽門所有。

絕望之餘他想著自殺組員警說過的話,

 

     「每一天都有人死,光是這區的自殺案就辦不完了,如果這傢伙再往右一點跳,他就會掉到那個網子上,然後彈下去,摔成重傷,救護車會來,他就死不了了。

                                                                               對了,你想過自殺嗎?」

 

「啊?」

 

     「拜託,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

 

08  

 

母親的葬禮,賽門已無暇顧及。他只想著像電視裡的英雄一樣,直接拳頭解決詹姆斯。葬禮的場景非常荒謬,看起來就像舞台佈景。巨大的十字架反而不真切。

就在此時他發現自己與詹姆斯之間的關聯。

 

07  

 

賽門想起漢娜提過的事情,男人死前每一個詭異變態的舉動與跟蹤行為,試圖證明什麼,說不清前就跳樓死了。就跟他一樣。

男人的下場差點輪迴到他身上,詹姆斯的身體與他是同一個,又不是同一個,

同一個時間點內,不同地點,不同人,他們的下場會全然改變。

只有一個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那就是自殺卡謬說。

在日復一日層出不窮的情況下,刑警們已經不去多想自殺者的動機,因為每個人都變得一樣了,你們都是自殺,知道這樣就夠了。

巴托比以絕食來抗議這些絕望的信件與人生,終日處理別人寄不出去的意念使他倒下。

 

賽門以(微妙的)自殺來證明他終於存在,他獨一無二,他跟別人不一樣。他不是詹姆斯。

在救護車上(這裡我很喜歡他用"AMBULANCE"扛棒的意象XD)賽門對著上校和漢娜說

 

I'd like to think  I'm pretty un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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